“你是……”
“阳宗主?”
道静老僧抬头一看,顿时一惊。
说话那人他认得,正是少阳宗宗主,阳千锁。
不仅是阳千锁,那十数个人竟全都不是什么无名之辈。
金山教教主,靡荼尊者。
铁冠门掌门,神师章涵素。
其余之人也尽都是仙门之中鼎鼎有名的人物。
不是各门各教的掌教门主,就是成名多年的前辈名宿。
其中过半都是上三品的真修。
阳州仙门之中名头响亮的上三品,大半数皆已齐聚于此。
这股力量不说能令江都反翻覆,却也能令江都顷刻间陷入大乱。
他们究竟想干什么?!
“你们……”
道静刚想开口询问,在他身边有一年轻僧人扯了扯他的僧袍,以眼色未意,低声道:
“师叔,法海前番于两江口一举擒拿了少阳宗阳乘庆、铁冠门铁冠银绶秀士等几大宗门弟子,连摘星楼十一宿之一的须女也落于其手,”
“这回恐怕是来兴师问罪来了,这法海宣扬如此邪见,惑乱百姓,该受此一劫,也不需师叔亲自出手。”
道静老僧闻言略显犹疑:“他毕竟是我佛门弟子,虽是生了邪见,走了歪路,其慧根却是我佛门少有,当以劝导为重,乃是我佛门内事,岂能任由外人打杀?”
那年轻僧人笑道:“师叔实不必忧虑,听闻这法海立地成圣,一步登天,而入二品之境,”
“这些人虽是仙门名宿前辈,但据传闻而言,也只有那少阳宗主与铁冠神师道行高深,勉强触及二品之境,”
“这些人连起手来,纵然能压服那法海,恐怕也难以留下他,更何况伤他性命?”
道静老僧这才霁颜点头:“如此说来,若能不伤他性命,又能教他吃些教训,磨去些锋芒戾气,倒也是一件幸事,罢了,你我暂且旁观。”
他说完,又有些不放心道:“你去替老衲传语毗婆沙宫无秽大师,大悲禅院常性大师,多加留心,从旁照应,万不可让这些人伤了法海性命。”
年轻僧人目光微闪,心下不愿,却也不敢违道静老僧之命,躬身应是,便朝这石台另外几拨僧人走去。
“法海!”
此时,空中那少阳宗主阳千锁振声呼道:
“你狼子野心,雕心雁爪,稍有不顺,便施辣手,无故扣押我等宗门弟子,毫无出家人慈悲之心,也无同道之义!”
只是百姓心中再慌再恐,在城卫大军结阵镇压之下,纵然有心冲阵,也难以动摇其如山之势。
一时间,这洞庭湖内外,夕照峰周遭,如同被神山巨岳所镇,铁壁铜墙封锁。
隔绝出一片禁地,无人可进,纵插翅也难飞出。
而早在众人出手之际,石台之上,法海仍意定神闲。
漫天神光闪烁涌动,诸般神通法术如潮,也难动其色。
待临头之际,才忽有滔滔白浪倒卷而起。
却原来是他身上袈裟,如有狂风鼓荡,滚滚上涌。
顷刻间便遮天蔽日,将那漫天神通法术卷入其中。
那令天地无光,令百姓如陷天崩地裂末日,令诸多仙门佛门高人失神失色的诸般异象,如泥牛入海,瞬间陷入绵延滚滚的白浪之中。
“哈哈哈哈!阳宗主!此时不出手,更待何时!”
十数个仙门高手不惊反喜,那靡荼尊者更是欣喜大喊道。
与此同时,那阳千锁双目突地一睁,瞳孔之中两点金光突现。
如金阳倒映水中,闪烁出刺目金光。
两道金芒自其瞳中陡然射出,刹那间掠空而过,拖出两道金色丝线,射入那袈裟所化的绵绵白浪之中。
法海眉头微皱。
“法海!”
阳千锁的怒吼之声震天:“此乃少阳神针,钻为破你袈裟而备!”
这些人显然都是有备而来。
少阳神针一出,那功德所聚的袈裟竟瞬间被破,十色神光爆闪。
方才诸人联手所施的神通法术竟再次出现。
只是却并没有趁机朝法海轰去。
只因围攻之人中,有一头戴铁冠之人,突然抛出一尊双耳兽簋,倒扣空中。
此人正是铁冠神师章涵素。
只见轻隔空遥扣兽簋,诸般神通法术竟于瞬间融为一团五色神光,同时化为五色虹光,朝下方一百姓人群之中轰落。
“啊!”
“快逃啊!”
百姓惊恐大叫四逃,却有一人抬头站立不动。
那五色虹光轰落方向,正是此处。
此人正是藏在人群之中旁观的江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