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对至圣来说一点都不夸张。
很多时候,打一位一品至圣的脸,比要他们的命更严重。
虽有人觉得此举太过卑劣,却也有不少人认为这是可行的。
既然已无拉拢的可能,十有**会成为敌人,那还客气什么?
当下便有人道:“殿下,此计倒也有可行之处。”
秦王却有些不以为然道:“那不过是小小一个阳州解元,还是已遭黜名的,对那小子能有多大影响?”
“再者,为难区区一个小吏,本王还要不要脸面?”
一老臣道:“恕臣直言,殿下,如今殿下与太宰之间,已无缓和余地,除非殿下愿意下诏罪己,否则……”
“荒唐!”
秦王顿时脸色一变,怒道:“本王何罪之有?西取犬戎,本就是解北境症结唯一之法!”
“此番若非本王调集大军,于西祁灵武之下重创犬戎,他姓江的哪有这般容易捡了这便宜?”
“北雁关之败,不过是韩雄无能,几误本王大事!”
那老臣见秦王大怒,不敢再多说。
其余人也并未发言。
北境战事,若只是北雁关大败,那秦王所说之言不管对错,世人也只能当作对的。
前提是李东阳不能活着回来。
但如今李东阳不仅没死,还是将挟着覆灭鬼方王城,令鬼狄北遁大漠的大胜之威而归。
但殿上不乏了解他的人,见了他的模样,便知道他已经动心。
这件事,是真是假其实已经不重要。
重要的只有两点,长乐公主是否真的有孕?她又是否真的有意下嫁天波侯?
只要这两点是真,那操作的余地就大了。
长乐公主腹中的就算不是那天波侯的种,也得是!
当下就有人喜道:“殿下,恭喜殿下,贺喜殿下!若是如此,那天波侯与我等未必没有缓和余地。”
众人不必再听下去,也知道那人打的是什么主意。
不外乎是利用长乐公主的“不堪”名声。
只要使些手段,令钟馗成为长乐公主的裙下之臣,那位天波侯就不仅是丢些脸面而已。
恐怕以后都没脸见人了。
不论这其中有什么曲折、隐情,都由不得他。
只要坐实长乐公主腹中的胎儿是他的,这事就没得洗。
而据众人所知,长乐公主的德性,想要令钟馗成为其入幕之宾,不是什么难事。
以他们的手段,太过简单了。
不过,这等下作卑劣之事,殿上众臣大都心中鄙夷,不屑为之。
反倒是由此看到了与那位天波和缓和关系,甚至是再次拉拢他的希望。
即便不成,以他们的手段,要离间其与李东阳的关系,也不是难事。
秦王闻言,却是淡淡道:“是吗?怎的在诸卿看来,本王就非要去巴结讨好那小子吗?”
众臣闻言顿时心中咯噔一下。
便知道这位爷的毛病又犯了。
当下便想要劝谏,便秦王却是看出众人之意,直接挥手道:“本王乏了,此事日后再论,今日便这般吧。”
杜畿想要再劝,却被一老臣拉住,摇了摇头。
无奈之下,众臣只好先行离去。
“你留下。”
众人离去时,那提议之人却被秦王留了下来。
众臣见状,心下更是担忧,此时却也不好再多说。
除了那人欢欣大喜留了下来,其余人都陆续退了出去。
也再无人知晓,秦王将此人丢在青宫,都说了些什么。
……
地仙洞天。
一剑覆王城,那尊一气化三清而出的元神也功成身退。
江舟本体也从丹室中走了出来。
此时正与张文锦对面而坐,谈玄论道。
也顺势将自己近来所得梳理在与张文锦的相互印证中,消化了一番。
张文锦此时的道行未必能及得上他,但到底是活了几千年的老牌地位,对他颇有助益。
开辟天阙、十万里锁剑、王城一剑,这些都是他匆匆而为,虽是惊世骇俗,终究是浅薄了些,正该好好沉淀沉淀。
这一趟,除了救出李东阳,并将一气化三清、锁剑诀与那第三剑化用于实战,印证了一番,令他积累更深外,却还有些许收获。
便是那鬼方王师摩格喀拉为鬼方气运乞命,曾说过的话。
古仙之秘。
虽然最终让这摩格喀拉跑了,有些可惜,也没有得到他所说的秘密。
毕竟是一品至圣,而且并不是一般的至圣,此人几乎已经达到红尘三仙一流。
他纵然十万里锁剑,想杀他,也是不能。
能逼得他弃了肉身,已经难能可贵。
不过,摩格喀拉虽然没有说出来,却已经暴露了一些。
就是曾意图用来困住他的那方苍青色的远古莽荒世界。
那个地方,恐怕不是什么单纯的幻境。
也许张文锦能告诉他些什么。
正要论及之时,江舟却是忽然心头一动,眉头便微皱了起来。
抬起手掌,以指虚划。
张文锦很快便感受到其掌上周流的天机,心下一惊,知道这是极为高妙的测算天机之术,也不去打扰。
过了一会儿,江舟看着掌显露的天机之象,却是怔住了。
钟馗?
不由喃喃道:“该不会还真有人这么想不开吧?”
“江兄,何事笑得这般开怀?”
对面,张文锦看着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下的江舟,有些发毛。
这笑得也太怪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