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牧冲一楞,一时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再则说,你确认你真的能杀掉我?”程大雷轻轻敲着剑柄。
魏牧冲道:“这座茶楼周围有一千精兵,整个汝南城有我五千城防兵,程当家便有插翅之能,也无法活着离开汝南城。”
“喔,你确定么?”程大雷问:“不如试一试,看我手中剑能砍几个脑袋,如汝南城又留不留得下我程大雷。”
魏牧冲攥着拳头,青筋暴起,杀子之痛自然要记在程大雷身上,他很想一声令下,在此地将程大雷铲除。但正如程大雷所说,自己真有把握杀掉他么?更况且,杀掉他之后,凉州必乱。到时候精锐的蛤蟆军杀到京州,陛下刚刚收拾妥当的长安,怕是会再次被攻破。
心中天人交战,难做决定。
程大雷挥挥手,道:“好了,赶快准备饭食,今天本当家要在汝南城歇息一夜,你要好生招待,若是招待不周,小心匹夫剑专斩不臣。”
魏牧冲深吸一口气,微微将头垂下:“请。”
程大雷看不见他此时脸上表情,不过据他想来,当是牙都快咬碎了。让一个朝廷命官对一个山贼卑躬屈膝,他心里自然不会好受。
但程大雷也不关心他的心路历程,只要他不冲自己下手就好。
程大雷大摇大摆的走出茶楼,那李槐倒在原地,魏牧冲一挥手:“拿了。”
李槐没有反抗,望着崔白玉的背影,纵然崔白玉连头都没有回,但他脸上却露出欣慰的笑容。
程大雷的住处被安排在汝南城的城主府,这府邸也算很有气派,但却没几个仆从下人,如此看过去,竟然有几分荒凉。
如此说来,魏牧冲的确是个难得的清官。但这确实也算不什么,魏牧冲自己守得住清贫,他的亲戚子弟未必受得了。汝南城如今被搞得乌烟瘴气,虽然手刃亲子有些残忍,但那魏明魏公子却未必不是死得其所。
人都退了,刘发财也收起一路上的漫不经心,认真道:“大当家,那姓魏的真会放我们平安离开么?”
程大雷摇了摇头,手指轻轻叩着桌面道:“是该想个脱身之策呐。”
魏牧冲没有动手,只是因为担心杀不了而已。不仅仅他一人这么想的,程大雷仇人是多的,许多人都巴不得程大雷赶紧去死。
既然已经暴露身份,可以相信,接下来的路程定然是杀机重重。
程大雷一死,京州必定是十年大乱。这种事,魏牧冲不是没有想到,但未必有多在乎。能杀了程大雷,定然可以青史留名,说来说去,他们心里未必想的是为国为民,还是想得自己多些。
事实与程大雷所料不差,当他进入城主府后,程大雷走出凉州的消息便已经传开。
大家都知道当今天子邀请程大雷前往藩王大会,但他能不能来,大家心里还是不知道。却是没想到,他当真是吞天的胆子,竟然敢走出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