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看罢后也是皱眉良久,半晌刘悲开口道:“罗艺要投降?”
这的确是一封降书,信中罗艺言辞恳切,自敢无力和程大雷作对,愿率手下兵将投降,为程大雷效力。
沉默片刻,刘悲与崔白玉异口同声道:“此中有诈。”
程大雷摆摆手,道:“我当然知道有诈。”
杀子之恨怎么可能说抹去便抹去,对罗艺这样的人,程大雷心里一百个不信任。
大家都是千年的狐狸,就不要互相讲聊斋了。
不过,若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也可以省许多力气,程大雷何乐而不为。
“如何回信?”程大雷抬起头。
刘悲与崔白玉对视一言,罗艺有计,程大雷未必不能用计中计,让他的如意算盘落空。
刘悲道:“咱们便回信一封,定下苛刻的条件,看他如何应对。”
程大雷点点头,口中吐出两个字:“然也。”
一封崔白玉起草的书信连夜递入陵川城,信中让罗艺手下兵丁走出陵川城,任何人不可携带兵器,寸铁为凶,有一人携带兵器者,全军屠尽,片甲不留。
罗艺收到信后,咬牙切齿,恨不得将桌子砸烂。他当然不会真心向程大雷投降,这不过是缓兵之计,不过自己目前没有援兵,缓兵之计也无多大用处。
罗艺本来的打算是引程大雷入城,自己埋下一支伏兵,同程大雷来个玉石俱焚。
结果,程大雷很显然没有以身涉险的打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可惜程大雷现在已经穿上鞋了,罗艺才是那个光脚的。
很艰难平复心中的怒火,眼前的局面,自己似乎已无计可施。罗艺回信一封,差人送到程大雷面前:他答应出城,在陵川城外向程大雷投降。
程大雷接到信后,也是困惑不解:都这样了,罗艺还有什么阴谋诡计?
现在他有种好奇,很想瞧瞧罗艺玩什么把戏。
暂缓攻城,到事先约好的日子,陵川城东门打开,罗家军鱼跃出城,行至凉州大营外停下。
罗艺走在最前方,他已摘下盔甲,只穿一件白袍。果是寸铁也无,诚意显然很足。
张字军已经进入陵川城,接手城防。负责与罗艺交接的乃是关鱼。
“陵川守军共七万八千人,愿为程当家效力。”罗艺一礼到底,抬起头面向关鱼:“敢问程当家在何处?”
关鱼头也不抬,道:“大当家歇着呢,今日是我负责这里的事情。”
罗艺与身边几人对视一眼,眼底有一丝阴云。
“启禀关将军,我们是钦佩程当家的为人方才愿意放下兵戈,若程当家不现身,怕是寒了将士们的心。”
关鱼眯起眼睛,随即睁圆:“你们钦佩大当家,很显然便是不钦佩我了。”
“这……”罗艺脸上涨红:“不敢。”
败兵之将何足言勇,何况又是主动投降,自然一点尊严也无,脸皮任别人践踏。
关鱼悄悄打量着罗艺身边一些人,只见他们目光闪烁,四处观察。
很显然,罗艺还有花招。只是都到这步田地,他究竟还想做什么?
他又能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