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旁边张叔微,发出一声低喝,双掌齐出,拍在蒸笼之上。
蒸笼粉碎的同时,张叔微也被震得浑身一颤。
他身子没有退后,但是外袍内衬之中,藏着的所有银针、药丸、药瓶、银钱,全部崩碎,刺破衣物,向外射出。
李朝阳始料未及,天纵剑在掌中急速一转,虽然挡去了大半碎片,却还是有几枚破铜钱和碎银子,射在他身上,打得他吐血踉跄了几步。
好在白云醉仙丹都给了苏寒山,否则刚才药瓶药丹在体表破碎的时候,张叔微就要昏睡过去了。
但张叔微的感觉,比昏睡过去还要难受得多。
他觉得自己身上两百多块骨头,就好像是一口铜钟的部件,刚才被敲了一下,现在还在颤鸣,余音未绝,耳朵里也嗡嗡然,心中震惊难抑。
郑道虽然还没有成功淬炼颅脑,成为宗师境界,但显然已经拥有超乎寻常的脑部精神力量。
能够把周围的人不知不觉间驱散,注意不到这里的事情,能够动摇张叔微和李朝阳的心神,给他们巨大压力,都是这种精神力量的表现。
张叔微刚才以道门医士心斋之法,貌若木石,心若死水,故作拖延,试探对方容忍的底线,也是为了摒除自己受到的影响。
并希望郑道的精神脑力,在长时间维持这种状态的情况下,出现明显折损。
可是刚才他这一出手,形神俱佳,心气合一,妙到绝巅。
无论精神还是内力,竟都浑厚难测,看不出究竟有没有出现任何折损。
“跟我走吧!”
郑道空手一抓,一股无形功力从空气中聚合,锁住张叔微全身,将他拉扯过来。
“龟儿子!走哪里去?!!”
市集外,陡然传来一声暴喝。
伴随着这个声音,一道浑厚剑气破土而来,如同小船破开水面,扬起的尘土向两边推散。
这剑气撞在张叔微的后背。
张叔微分毫无损,却觉四肢一松,脚落实地,困住他的功力,已经被这道剑气撞散。
天下修炼剑法的人,练出剑气,无一不是追求锋芒锐利。
像这种浑沌无锋,撞人而不伤的剑气,实在屈指可数。
加上刚才那声暴喝,还不用看见人,正在吐血的李朝阳已经叫出声来。
“司徒师傅!”
有道人影“呼”的从他头顶飞过,落地如一块顽石,尘土飞溅,双腿纹丝不动。
背对张、李二人,面朝郑道。
这人乱发短须,黑衣黄袍,脑袋上扎了一条黄色抹额,相貌凶悍,双手上许多旧疤痕,老茧很厚。
他身材不高,只有五尺,比李朝阳和张叔微都低了一头。
可他扛在肩膀上的那把剑,却好像也足有五尺长,宽如一掌,厚达一寸,柄长足有一尺半,通体漆黑,沉重无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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