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平躺着,缓缓地睁开双眼,入目的只有一片虚空。他坐了起来,身下是一块透明的玻璃,玻璃下面只有无尽的黑暗,空间内寂静无声,只有他自己一个人,他感到有些恐惧,想要大声呼喊,却发现自己不管怎么样都发不出一丝声音,只能跟哑巴一样光动嘴。
没多久,在他的头顶斜上方,随着一些白色的雾气开始汇聚成一抹模糊的影子,古力感觉到异常熟悉,灵魂中传出一种血脉相连的感觉。
那团白雾没有轮廓,但古力却感到好像有一双眼睛从雾气中向自己凝视,只是那种凝视掺杂着许多说不清楚的情绪,悸动、冷漠、亲切、仇视等,五味杂陈,甚是复杂。
那团白雾没过多久便消失了,当它消失的一刻,古力察觉到自己好像从极高的地方急速下坠,强烈的失重感让他头晕目眩,最后,来到了一个宽阔的广场上。
广场上围满了人,他们疯狂地呐喊着,表情狰狞的吓人,而广场的中间,不断传来一声声惨叫,巨大的妖兽虐杀着渺小的人类,到处都有人在逃窜,这一幕让他感觉有些似曾相识。
此时,他正被一个中年男人拉着躲在角落,男人正用着手中的铁剑斩正他脚上的铁链上,发出铿铿的声响,这一幕使他情不自禁的落泪,他试图看清男子的模样,却总也看不清。
他想靠近一些,背后却生出一股巨大的力量将他往后拽,好似灵魂被剥离出肉身,越飘越远,他心急如焚,却束手无策,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道身影不断地变小。
当光影即将消失的那一刻,他的耳中回响起一个熟悉的声音:“古力,我的孩子,一定要活下去......”
......
翌日,阳光灿烂,刺眼的光像蜗牛一样慢慢地爬上窗头,照射到房间中,让房间里的气温不断上升。
一名青年睡在床上,呼吸急促,满头大汉,嘴里还发出碎碎念的怪喊,屋中的老者坐在木凳上,熟悉的鼓捣着手中的草药,对青年男子的反应视而不见。
那青年喊了半天,突然一个激灵,直接从床上翻了起来,只是力道太猛,直接落到床下,咚地一声,青年应声落地。
“哎哟,好疼。”男子迷迷糊糊的揉着自己摔的地方,口中嘟囔道。
“你醒了?”
一道声音在房中响起,青年顺着声音望去,正看见医师那熟悉的身影。
“我怎么了?”男子疑问道。
“怎么了?你昨晚七窍流血,差点一命呜呼,可吓死老头子我了,要不是老头子我医术高明,将命悬一线的你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小子可能已经去往投胎的路上咯。”
对于医师的话,古力半信半疑,却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站起身来,四处检查,发现自己并无大碍,才舒了一口气,准备继续爬上床睡一个回笼觉。
“哟,还打算睡呐!你要不要看看外面的太阳都晒到哪了,你小子一夜之间,胆儿变肥了啊!连功课都不管了?”医师戏谑地反问道。
古力听完,身躯一震,顿时想起来还有事情要做,赶忙将自己随便收拾了一下,急急忙忙跑出屋去,医师见状,嘴角邪魅地笑了笑,仿佛已经看见古力被扎佐一番训斥的画面。
当古力来到演武的院子时,发现扎佐早已到了,只不过他正躺在树荫下,睡在太师椅上,悠哉悠哉地摇着,手中拿着一把折扇,闲情雅致地扇着风。
古力赶紧跑到他面前,不停地认错和鞠躬,好像在为自己的迟到表示深深地歉意,可惜扎佐根本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用拿扇的手向古力挥了挥,古力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走到空旷处练起拳来。
“嘿,哈,呵,伊......”
院子里响起了一声声打拳的吼叫声,跟往常也是这样,按照扎佐的解释,这样的一些奇怪发声能使精神更专注,对练拳有益。
原本,一切照旧。扎佐根本就不在乎古力刻不刻苦,勤不勤奋,平时只是做做样子,反正时间一到,他便离去,哪管古力学习得如何,因此就算古力今天来迟这么晚,他也并没有生气,反而觉得没有这小子在身边叨扰,自己乐得清静的同时,工钱还能照拿,这简直就是带薪休假。
可不知何时,院子里多出了一道奇异的声响。刚开始那道声响还很细微,扎佐还未察觉到,可随着古力演练的动作越来越快,那到声响也越来越明显,到最后甚至整个院子都产生了回音。
呜呼!呜呼!
扎佐不解声音从何而来,扰他清修,只得懒洋洋的睁开一只眼看向古力,这一睁,直接就惊得他从太师椅上弹了起来,双目睁得像铜铃,露出一副见鬼了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