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已经走到船舱门口的陈程听到这话也不禁皱眉,这只怕是躲不过去了。
再次跳水逃跑?那也不可能,对面这些人就是江面上讨饭吃的,水性肯定远胜过他。更何况马春花还不识水性,还不如在陆地还有拼死一搏的机会。
不过他转念又一想,对面是要找陈程,他矢口否认不就好了。主意拿定,他立刻进屋,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二女,说待会大家互相装作不认识,各自报一个假名蒙混过去。
二女都是表情凝重,应诺下来。
这时,船工来通知大家上去接受盘问的,也来通知了。所有乘客都是不太情愿,却也无可奈何,这在船上隔绝内外,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境地。
陈程目光扫过周围,发现都是些普通人。
看来他果然是没什么大气运,那种出门遇到绝顶高手救命的事是怎么也遇不上的。当然更不会有什么被老爷爷发现根骨惊奇,或者心性绝佳收为唯一传人的故事。
再次返回甲板的时候,他发现船上已经站着不少对面船队过来的人了。一个个明火执仗,把甲板照耀如白昼,只怕是任何人都逃不出对方的眼睛。
陈程凝眉看过对方。他又没什么见识,自然是看不出这些人的武功高低。只能单纯凭借站位和打扮来猜测。
一众举火把的看起来应该都是普普通通船丁,估计一对一没人能对付得了马春花,可这些人要是一拥而上,可不是马春花能对付的。
更何况,就算打倒了这些人,外面还围着十余艘船呢,上面这种喽啰还多得是。
站在最前面的是一位长相阴鸷的中年人,他看起来是众人的首领。他身后还有三位紧跟其后,一看就不是普通喽啰。
一位是虬髯大汉,身高六尺有余【一米八以上】,胸围甚阔,给人的感觉是一拳能打穿木板。
一位是个小后生,腰间佩着一把长刀。这个时代,腰间佩剑可能是附庸风雅;腰间佩短刀可能是种族习惯;腰间佩长刀,那么一定会耍刀。
还有一位老者,头发稀疏,隐隐秃顶,看起来无精打采的。但是考虑到他的年纪,以及武侠时空里的准则,他很可能是个内家高手,是这些人中最难对付的。
看了这么一转,陈程虽然心里对他们都有一个简单的评级,不过他也不准备上去挑战。行走江湖,学会认怂才是不二法门。
这是他从马春花口中的故事得出的经验。他那未来岳父马行空就是此类代表人,武功平平,但是居然从来没有失过镖,真的很会认怂。
此时那虬髯大汉大喝一声:“男的都排好了,把脸露出来让爷看清楚。女的排后面。爷不是来劫色的,原则上不动女眷。可也要防着那奸贼陈程化妆成女人。”听着嗓子,看来之前喊话的都是他。
众人一听,都是心下大定,但愿这些人真如自己所言。
陈程则是哑然,要是他知道有人在追杀他,他早就想办法化妆易容了。然后他才一怔,对方看脸是什么个意思?
这时那挎刀的后生走上前,取出一个画卷摊开,走到队首的一人,认真对比起那人的长相和画卷起来。
他们居然有自己的画像?陈程也是一惊。
当然他以为的,是追杀他的五个金人回去以后描述以后,再被丹青高手画成的,却不知道另有乾坤。
那后生又对比完两人。其中一个被认定不是陈程的男子表情有些古怪,探头朝着其他人看来,很快就将目光锁定到陈程身上。脸上很是纠结,既有不忍又有放松。
陈程见此情形,略一沉吟,便知道是因为那画像太像了。
所以这男子立刻就想起,在船舱里偶遇过的某位乘客也是长成这样。不忍是因为知道这乘客要倒大霉了;放松又是因为只要他被逮到,其他人就安全了吧。
陈程皱眉,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装是装不过去的。
目光微微瞟过远处分别站开,装作不认识的马春花和曲非烟。对方只对比他本人的画像,估计是没有这两人的画像。这两人一人是他爱人,一人是他妹妹。
他断然不能让她们受到哪怕些许伤害。
于是他轻叹一声,瞬间有了决断,想躲的躲不了,想怂的还是只有莽。只有这样,他才有机会保住这二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