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灭绝看向他，陈程又朗声说了一遍：“师太，还请掌下留人。”他现在倒不怕吵到谁，反正他已经让霍青桐护着其余小孩与马春花，徐铮也结了一个小小的枪阵，同时还叫所有人不得外出。

灭绝冷冷地说：“原力剑陈程。”

陈程信步走上前，拱手说：“见过灭绝师太。还请师太放过纪老师。”

灭绝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纪晓芙，冷声说：“纪老师？纪晓芙是我峨眉派的弟子，怎么处置她，轮不到外人来嚼口舌。”

陈程摇头：“师太，纪老师是我西湖武校的保育老师。我的老师，谁也不能动。”

灭绝脸色阴沉下来：“莫非，陈大侠是自恃武功卓绝，想要和我动手……不对，看你面色，似乎中了剧毒，你这模样只怕是动不了手吧。”

陈程颔首：“不错，动不了。刚刚中了李莫愁的冰魄银针，还没来得及解毒呢。再说了我连李莫愁都对付不了，怎么对付得了师太呢？”

灭绝的脾气一向傲气，尤其是自认天下第一女中豪杰，听到这句高帽，心中倒也舒坦。旁人说的也罢了，原力剑的威名也是天下皆知，他说出来的话自然是有些分量的。

于是她态度稍稍缓和一点：“那你凭什么阻我？”她已经是态度缓和了，不过说出来的话依然并不好听。

陈程朝着大门的方向指了指：“就凭四个字，西湖武校。西湖武校乃是宋国朝廷的武林学校，任何江湖中人在西湖武校杀人，就是跟朝廷作对。”

灭绝师太脸色又变得森严起来：“你是拿朝廷压我咯，那我们不妨试一试。”她是一个极其固执的人，说试试，搞不好就会真试试，不计后果。

陈程说：“师太误会我了，我不是拿朝廷压你。而是……拿朝廷压在场的所有人，也是压天下所有人。”

在灭绝师太彻底变色前，他又说：“师太。我素来听闻，天下间以反抗鞑子为己任的几大帮派之中，便有峨眉派，是不是？”

灭绝虽然不太想回答，不过这个话题是在表扬峨眉派，她也不得不接口：“不错，自祖师郭女侠以来，我峨眉一直是忠义之士。”

陈程那日见到纪晓芙，回去也稍微打听过。这个时空峨眉派的祖师依旧姓郭，不过自然不是郭襄了。郭襄现在还根本没有出世呢。

陈程颔首：“我又听闻之前元军派人刺杀余玠大帅，也幸得师太搭救。”余玠是四川安抚制置使。这条消息，陈程还是听胡大昌提起的。

灭绝师太听到人提起自己的义举，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嗯了一声，心里却是有几分满意。

陈程又说：“师太为国为民之心，令人钦佩。所作所为皆是成了，抗元统一阵线。既然是如此，又何必在西湖武校闹出这等事，让朝廷与江湖生出嫌隙，这不是亲者痛仇者快吗？”

虽说抗元统一阵线这个词听起来怪得很，不过灭绝倒也听得明白。她沉吟片刻，做出些许让步：“那我就将不肖弟子，带出去杀。”

陈程竖起右掌：“不可。”

灭绝师太立刻有些恼了：“为何又不可？”

陈程说：“我说过，纪老师是我西湖武校的老师。她是武校的人，也就是朝廷的人。我身为皇城司指挥，便不许任何人动她。”

灭绝倒没有生气，略一沉吟，对着纪晓芙说：“晓芙，为师要你立刻退出武校，你可愿意。”

一直跪在地上的纪晓芙，哪能不知道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心中极为凄苦，就想要说一句不愿。可终究师父的恩威压过一切，她用颤抖的声音说：“弟子愿意。”

“不可。”陈程又平静地说。

他其实能猜到纪晓芙的选择。纪晓芙是一个性子很软的人，很容易被旁人所左右。所以杨逍得到了她的身子，她居然很快就认命。灭绝想要杀她，她自然也不会反抗。

在另一个时空，她这辈子唯一抗争了一次，就是不愿听师父的话去杀杨逍。而那一次，她死了。

灭绝怒视向他，心里已经有些冒火了。之前她没有发作，便是因为她自觉有了解决方案。可现在陈程连她自认天衣无缝的计划都否决了。她怒声说：“这又是为何？”

陈程依旧平静得很：“因为纪老师和我签了合约，必须干满一年。”

灭绝有些气极反笑：“所以我要等到一年后，才能清理门户咯？”

陈程继续摇头：“不可。”

灭绝师太一字一顿地说：“又是为何？今天说不出道理来，我现在就杀了这孽徒。”

……

【配角传】

丁敏君、贝锦仪-《倚天屠龙记》

余玠-《神雕侠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