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看着杨不悔,皱起眉头:“不悔,谁把你当保姆了。你只是帮忙看着马师娘就好了,哪需要你去做事?”
他让杨不悔“照顾”马春花,本来只是他想出来的教育手段。可不是真想让杨不悔做什么实际的事。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快九岁的孩子,这不是拿她当童工么。
杨不悔笑起来:“老师,马师娘在哄若澈呢。”若澈爱哭,若清不爱哭。所有很多时候杨不悔就可以哄好若清了。
陈程点点头:“好吧。不过你也别经常抱着他。这个小混蛋就不值得人对他这么好。”说起来,他对陈若清当时生不下来的情形还心有余悸。
杨不悔笑着点头,但是看得陈程转身离开以后,还是嘟起嘴,吐了吐舌头。
她觉得老师哪里都好,就是对这个小儿子一点都不好。不过,她忽然瞟到自己的小动作被霍师娘看在眼里,不觉赧然起来。
……
陈程来到马春花的房中,马春花正抱着若澈。见到他,马春花说:“你要的蛐蛐,我让下人买到了。听说这次的蛐蛐也很厉害。话说你现在还需要讨好贾似道吗?”
陈程叹息一声:“那没办法,说不定一辈子都得讨好他呢。”
马春花看了看桌上的蛐蛐,也是轻叹一声:“这蛐蛐好贵啊。可能和我的婚戒一样贵。我的婚戒啊……”
那日过后,马春花便发现自己的婚戒丢了,她极为难过。这是十箱财宝里她最喜欢的首饰之一。陈程当时就说婚礼的时候给她戴上。结果戴了一次就没了。让她好不伤心。
不仅仅是因为她特别喜欢,还因为其意义独一无二。
陈程从怀里取出一枚戒指:“我给你戴上。”他知道婚戒丢了以后,便又准备了一枚,只是马春花勉强接受了,心里却一直郁郁不乐。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小小缠绵片刻。陈程提着蛐蛐出门去了。马春花看着手上的另一枚戒指,一声轻叹。
……
贾府。
陈程奉上了蛐蛐,逗得贾似道又是大乐。等到他看完这只蛐蛐如何大展神威之后,陈程才说:“老师,学生此来是有个想法,想要说与老师听。”
贾似道颔首:“万里有什么想法?”他现在对陈程越发信任起来。这个福将了不得。当然这只是他自觉的信任。
说起来,这信任也就比防贼好一点。他始终只让陈程操持江湖上的事。最近的提议,稍稍出格就被他挡了回来。
陈程这次可是有备而来,他取出了一份文书,呈给贾似道。
贾似道接过之后,瞟了一眼抬头,《武林治安管理疏》。他略一思索,便问道:“这是什么意思?”
陈程回答:“老师。这宋国的武林,实在是不服王化。学生之前就经常被江湖人士追杀,还有江湖人敢直接拔刀杀人,甚至武校刚刚开设的时候,还有人敢到武校来杀人。侠以武乱禁。学生认为切不可让这些江湖人如此狂妄。”
贾似道微微颔首:“道理是这个道理。可是这些侠士,你比我清楚。他们自恃武功高强,并不把官府放在眼里。
“若说一个像你这样的高手随意杀了人,抓捕起来得费多大力气。一个搞不好就会流窜数县数州,甚至搅得半壁天下都鸡犬不宁。
“正是因为拿他们没有办法,朝廷才通常对他们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他们杀的也只是江湖中人,或者那些不值当的百姓,也就罢了。”
陈程现在听到这些话,已经可以做到心中暗骂,脸上却面无表情了。杀百姓都不管,这朝廷要来做什么?
他附和说:“老师说得在理。可学生又想,若是这样放任下去,必然会损害了朝廷威仪。而且我听说有些江湖中人已经张狂到连官都敢杀。长此以往,还有什么他们不敢做的呢?
“更何况,约束他们,也不仅仅是为了朝廷威仪。更是有助于老师你的威名。日后拿到朝堂之上,算是利国利民的大功。丁大全、陈大方之流也诋毁不得老师。”
贾似道眯起眼睛,有些心动,但显然求名的事,还不足以完全打动他。
所以,陈程不得不抛出更具有诱惑性的提议。
“老师,俗语有云:穷文富武。这天下练武之人,不说个个富裕,但大部分家境都是极好的,更有其中不少还是当地豪族。老师何不借这个机会,来从这些人的产业里分一杯羹呢?”
贾似道双眸开始绽放光华:“怎么操作呢?”
陈程翻开自己文案的其中一页,说:“老师请看这里。武林治安协定,加入东南武林互助联盟,缴纳会费。针对普通武人,名门正派、地方豪强都有不同的规定。这些钱分散到个人,只是一笔微不足道的小钱。但是聚拢来,确实一笔大财。”
贾似道心中默默翻转了一下这个念头,又问:“那能不能有得利更多的法子?”
陈程自信地笑了起来:“有,一大笔财富等着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