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家骏并不是喜欢同人打交道的性子，欲言又止，不过还是领命而去。

半天之后，他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好看：“见到殷野王了，不过只是说出条款，就让把他惹毛了，还与他动了手。”

陈程笑笑：“看你的模样，没输吧？”

马家骏说：“过了三招，我武功比他差点。不过他也没有继续追击，只是放了几句狠话。”

陈程仍是不以为然：“那是自然，你是皇城司的人，他真敢下狠手么？他放了什么狠话？”

马家骏沉默一阵：“说再上门去，他就不讲什么规矩了，必定杀官造反。还说，陈程对于别人来说是天下高手，对于他而言不过土鸡瓦狗。”

陈程问：“你觉得呢？我算土鸡瓦狗吗？”他私下与马家骏、圣因师太都比试交流过武功。

马家骏摇头：“你自然是比殷野王强一些。但未必强得过殷天正。你若欺负殷野王，殷天正必然不会与你善罢甘休。

“你若想像之前的几个小门派一样，靠着一百皇城司围了山门，逼迫对方服软？那你就不要想了。

“天鹰教在江南势力极大，你那一百名皇城司根本不够看。”

陈程摇头：“本来也不能这么做。天鹰教是教，教与门派不同，本来就是造反和起事用的。

“不去招惹他，都怕他忽然就惹出麻烦事来。拿兵去围，疯了吗？搞官逼民反？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皇城司指挥使，还没有这样替朝廷作决定的权力。”

马家骏一怔：“那现在，你准备怎么办？”

“全体解散，在金华游山玩水，等我的帮手来。”陈程说。

“你有帮手？”李文秀好奇地问。她对陈程的事并不太关心。不过她并没有看到陈程与外界联系过，不知道陈程找了什么帮手来，由是有些奇怪。

“有，而且有两个。”陈程极有信心地点点头。

……

十余天后。

殷宅，临时的天鹰教总坛。

殷野王正端起茶杯：“你说，你在金华见到了那个人的踪迹？”

与他对话的是殷家的老仆，殷无福。殷无福听他不叫那人的名字和身份，却叫做“那个人”，就知道他还在生着气。

他只是一个受过殷天正恩惠的仆人，本就忠心耿耿，此时只说：“是，不过看起来……那个人像是在游山玩水。”

殷野王皱眉：“他只得一个人么？”

殷无福摇头：“自然不是，身边还有一个人。那人只怕是不输给教主的高手。”

“不输给我爹？”

殷野王将只是抿了一口的茶杯又放下，踌躇了一阵才说：“看来，我不去找他，他反倒要来找我麻烦了。好，好得很。”

殷无福与另一位仆人殷无禄对视一下，俱是摇头。

又听殷野王问：“对了，那个皇城司的治安疏现在搞得如何了？”

这是殷无禄调查的事，他轻叹一声：“禀报少爷，金华以北的地方倒是大部分帮派都同意。他们可惹不起朝廷的人。”

殷野王冷笑一声：“金华以北都是些什么地方？说个不好听，离朝廷那么近，就算想不答应，他们敢吗？

“所以这些地方，连一个大一点的帮派都没有。不是因为那里是穷山恶水，孕育不出来高手。

“实在是离京畿太近，都发展不起来。稍有不慎，朝廷大军就杀来了。

“不过，这里是金华。朝廷统治的极限还没有达到这里来。天下有无视朝廷号令的，自金华始，自天鹰教始，自我殷野王始。”

殷野王平生自负得很。自觉武功，除了殷天正一级的老怪物，同龄人中鲜有敌手，平素里哪将谁放在眼里。至于陈程这种名声鹊起的后辈，更是不配与他说话的。

不过他的眼光也是极准的。

为什么他要把家（或者说总坛）迁到金华来？固然有家中变故的缘故。但仅仅是变故，他可以搬家的地方多了去。

偏偏选金华，理由正是他刚刚所说。他就是要卡在这个让朝廷难受的位置上。

他可是明教出来的人。明教自古以后就有造反的血统。

殷天正虽未明说，不过他看得出，老爷子是想证明自己比杨逍强的。他们是争权，不是江湖人的比拼。那怎么比？自然不是比谁的武功高？

否则，殷天正武功本来就稍胜于杨逍。除了杨逍自己，谁又看不出来呢？

大家要比的，自然是谁能带领教众壮大，谁能带领教徒造反。

天鹰教是要造反的，怎么会理什么治安疏？

正在此时，殷无寿走了进去，行礼后说：“少爷，外面有一位人，自称是你的故人。想要拜访你。”

殷野王眯起眼睛：“我的故人？我哪里来的故人？”

殷无福脸色一变，问殷无寿：“是那个人吗？”

……

【配角传】

殷野王、殷无福、殷无禄、殷无寿-《倚天屠龙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