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可能是什么原因呢?她也说不清。她有些喜欢待在陈程身边了。陈程身边有她这辈子都没有感受过的无忧无虑。就像是她小时候那样。
她**给夏雪宜的时候才15岁。从此她的一生都是晦涩难明。
直到她遇到陈程。陈程让她知道,夏雪宜并不是她一生的良人,也让她可以远离温家的威胁。
她是一个怯懦得像个鸵鸟一般的小女子,能躲在别人的身后,是让她感到最舒服的事。
就像现在,她跟在陈程身后,沿途看着白马寺镇的花花草草,心中有说不出的闲情逸致。
在她惬意地看着周遭美景的时候,陈程忽然回过头来,对着她说:“温姨,快看那颗灌木小树。”
温仪看了过去,并没有看出有什么好看的,只觉得张牙舞爪,很是怪异。她疑惑地问:“看什么?有什么特别的吗?”
陈程认真地说:“你昨天打牌输了,脸上贴满纸条,你问我们,你是什么样子。当时没有镜子,我没法回答你。现在可以回答你了。喏,就和那棵树一样。”
李文秀笑起来,拿手锤了锤陈程的胸口。陈程不避不让,只反问:“你就说像不像?”
李文秀笑弯了腰。温仪也笑起来。她上次这么开怀的时候,都是很久很久以前了,仿佛像是上辈子的事。
等一群人嘻嘻哈哈来到药王庄,陈程立刻变了脸。他说:“都严肃点,见到微嗔……无嗔大师,礼貌问好。”
程灵素笑起来:“大哥,你怕我师父吗?”除了武校,她是叫陈程大哥的。毕竟她是陈程公开宣布的妹妹。
所以大家都有点羡慕,可又不太羡慕。成为陈程义妹(弟)的条件是孤儿。这条件,大家也不想创造,不是。
……
无嗔倒是没变,还是老样子,他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其他任何人身上,只是呆呆看着程灵素。
程灵素端坐着,一动不动,任由自己师父打量自己。
过了一阵,无嗔才说:“灵素,变了。”
陈程笑笑:“可不是,以前你给我妹妹吃得什么?营养不良。亏你还是……反正不太好,现在保障了肉蛋奶。
“你看,这不是头发乌黑亮丽,皮肤紧致光滑,容貌也张开,这不是小美人吗。”
差点一得意,就出言不逊了。
无嗔只是说:“陈施主,没有慧根啊。说的都是臭皮囊。贫僧说的变了,可不是这些地方变了。”
陈程忍住了反驳的心思。与和尚说话,真累。
无嗔又说:“灵素的心变了。以前,只见观音垂眼。现在,可见金刚怒目。”
程灵素问:“师父觉得是好是坏?”
无嗔道:“当然是好事,菩萨心肠,雷霆手段。之前我也说过你骄纵你的三位师兄师姐。
“只是我教了这么久,没什么改变。倒是陈施主教了你一年,你就学会了。陈施主,能否赐教贫僧,这是怎么做的呢?”
说到这个,陈程还可以给他上一课:“不过是两点而已。一是观苦,二是身教。
“当你看到,恶人真正做了什么,害得别人是怎样的境地,你就再也不会想当然,放过恶人,来满足自己心中的‘善’。
“当你看到,旁人是怎么做的,而不仅仅是怎么说的,才会真正知道该怎么做。言传哪有身教有用。
“恕我直言,大师说得好听。自己对三个逆徒,又岂不是纵容得紧。”
陈程在进门才提醒过大家,千万别在言语上得罪无嗔大师,结果转头他自己就先开火了。让大家都是一愣,不觉有些紧张地看着他。
无嗔大师沉默一阵,却道一声佛号:“阿弥陀佛,贫僧受教。”
陈程躬身还礼。
无嗔大师又问:“灵素,你在西湖都学了些什么?”
程灵素说:“跟着灵鹫宫符女侠学银针,跟着阎王敌薛神医学了一些银针和时疫的诊治,跟着蝶谷医仙胡教授学用药,跟着毒仙王讲师学毒药的药性,也跟着我哥学习新的医学理念。”
无嗔大师说:“新的医学理念,我也不清楚,自然不能随意评价。可你说的其他人,虽然大名鼎鼎,为师却有信心,在这些项目上都强于他们。”
程灵素说:“那是自然。”
无嗔大师又问:“所以,你可有长进?”
程灵素回答:“进步神速。”
“哦?这是为何?”
程灵素看了陈程一眼:“我哥说,泰山不拒细壤,故能成其高;江河不择细流,故能成其深。
“符女侠与薛神医都擅长用针,但两人施针的方式不同。薛神医与胡教授都擅长用药,两人用药的思路也各有千秋。
“跟着他们,拓宽了眼界,自然就突飞猛进。”
无嗔露出笑容:“有道理。”
这时,田青文的声音传来出来:“这个老头怎么什么都不懂。”
此言一出,众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起来,尤其当无嗔大师看似漫不经心地将目光扫过来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