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哪种局面，程灵素会更安全一些。

现在何红药被掳走，袁承志是个厚道人，估计会连带着何铁手一起放出来，五毒教的这场内乱也该有个收场了。

陈程准备替他们结束这场闹剧。猛地推开院门，陈程腰间挂着他的半把细剑，手中握着太渊剑。他已经做好战斗的准备。

只是里面的情况让他一阵愕然。程灵素背对大门，正焦急地看着一群穿着五毒教统一制服的教众。教众们则是在自己之前落下的地方以及周围到处翻找着什么。

不用多想，必然是在找地穴开启的机关。

陈程也是第一眼先锁定了程灵素，看到对方完全无碍以后，才仔细看向院中。

院中横七竖八倒了一大片人。有被人直接砍死的，身子还在向外淌血。也有身上看不出伤痕的，想来是被毒倒的。

陈程在这些人中，很快看到了差一点决定教主归属的四人。

蓝凤凰瘫倒在地上，满脸是又气又羞。齐云璈与一名左右护法的状态，与她差不多，只是表情则颇为凶悍。另一名护法，则被割断了脖子，早已死透。

这时，程灵素意识到什么，猛然回过头来。

灿若星辰的双眸迎上陈程的目光，她惊喜起来：“大哥！你没事！”

说着，也顾不得许多，踩着地上或死或活的人，就跌跌撞撞跑了过来，一头扑入陈程怀里。陈程剑已回鞘，伸手搂着她的肩，其激动程度并不比她弱多少。

“没事，下面原来是有出口的。我和何红药又一起绕上来，顺便把夏青青都救了。倒是你，你怎么做到的？还是七心海棠吗？”

程灵素摇头：“哪有那么多七心海棠。上次在荆州早就用得差不多了。”

说完，她朝那些在站在之前陷阱处的教众说：“现在还找机关做什么？我大哥都回来了。你们自己到墙边站着一排，把手平举到我看得见的位置。”

她下达了指令，那些人居然十分听话得立刻就照做了。

陈程啧啧称奇，便是他自己，也未必能做到这般让人令行禁止。

程灵素这才牵着陈程走到一旁说：“我见你掉下去了，心里紧张得很，自然是到处找机关，却一直没找到。”

陈程听她这么说，便猜想那机关的位置一定是隐藏过的，正常方式看过去，怎么也看不出端倪。

程灵素继续说：“那四个人就继续打呀打。那女的以一打三，不是对手。结果她就要拼命，故意卖个破绽，杀了那个叫潘秀达的。

“结果就中了齐云璈的道。齐云璈想要杀她，岑其斯却说她漂亮得很，要讨她作老婆。这时候，其他人都将这个院子围得水泄不通。

“他们杀了好些个五仙教的人，所有长老都说五仙教的人该杀。居然一时半会儿，他们都忙着解决内乱，没人来管我。”

程灵素在现场亲历了一遍，自然对这些人的名字都搞得清清楚楚。

陈程也大致明白了谁是谁。

程灵素又说：“我发现，五毒教的人都服用了解毒药，可以回避青蛇、蜈蚣、蝎子、蜘蛛、蟾蜍这五毒。于是我便用了‘青芋水洛膏’。

“这东西本身没有毒，但是遇到他们的解毒药，却反而成了毒药。

“他们现在会背麻痹，不能动弹。几个时辰后，他们自己也会醒来，但若不服解药就醒来，只怕会留下残疾。”

陈程颔首，这个道理与神龙岛上，韦小宝遇见神龙教内讧时，白龙使用的法子原理相同。在罗刹时，瘦头陀也用这招对付过他。

程灵素指向靠墙的一群人，说：“我又选了人出来，先给他们下了噬尸虫，再解了青芋水洛膏，让他们替我找机关。”

她没有具体解释噬尸虫是什么东西，又有什么作用。不过光凭这个名字，陈程已经大约明白了这些细节。他也就不想再追问下去了。

他拍拍程灵素的肩：“还是你厉害，差点把我吓死了。”

程灵素指了指这些人：“你说怎么处理这些人？”

陈程看向地上众人，想了想说：“算了，这是五毒教的内讧，他们也不是咱们宋国的人。外国人在外国的领地，杀外国人。我们就不要干涉许多了。等何铁手自己来解决吧。”

前提是，何铁手自己没有什么麻烦的话。

……

何铁手当然有麻烦。

过了一会儿，陈程就见到了这位五毒教真正的教主。

与铁手这么刚健的名字不对，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个女人与蓝凤凰差不多大小，凤眼含春，长眉入鬓，嘴角含笑，目光流转，甚是美貌。

她赤着双足，足踝与手臂上各套着两枚黄金圆环，行动时金环互击，铮铮有声。肤色白腻异常，远远望去，脂光如玉，头上长发垂肩，也以金环束住。

她与袁承志夏青青一道走进来。夏青青此刻仍是男装打扮。

不过陈程觉得无语至极的是，她没有喉结啊。也不知道这些江湖高手，为什么都看不出来？

何铁手想要去牵夏青青的手，夏青青有些着恼的一把将她的手打开，她不以为意，仍是笑眯眯地看着夏青青。像极了热恋中的少女。

陈程不得不打断这份旖旎时光，说：“何教主，你五毒教的事，还希望你自己解决好。”

何铁手瞪了他一眼，大约不喜欢他打破良好气氛，然后放眼在满地人中间寻找着：“凤凰呢？凤凰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