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嘴角歪了歪，他听得出来。若克琳再怎么，骨子里也有一股觉得欧洲人高人一等的优越感。这在苏菲亚身上，也很明显。

他只是朝着冯阿三一摊手：“取一支线膛枪来，还有新的冯氏弹。”

冯阿三愣了愣：“什么叫冯氏弹？”

陈程拍拍他肩膀：“就是你说的神威弹。你起的什么破名字？记住了，现在改名叫冯氏弹。要让华夏人永远记住，这是冯阿三的杰作！”

说完，他又看看袁冠南：“希望以后能见到袁氏枪。”

又看向其实躲在门口并未真正去给罗立如煎药的焦宛儿：“也希望以后能见到焦氏钟表。”

……

走到靶场，陈程让林平之开枪射击。

150米的距离，林平之五枪47环。

一个相当漂亮的数据。这可比现在的武校第一神枪手陈程不知道强到哪里去了。

当然，也在于之前枪太少，弹药也不足。现在枪依然不多，不过他在马文成的协助下，弹药生产倒是产能还过得去。

当然，他现在得去和马文成联系，接下来生成的主力，应该是冯氏弹。

冯阿三什么都好，就是沉迷于自己的世界里，不知道随时汇报科研成果。

之前哪怕他不在，这些事给霍青桐说一声，还能耽搁了大事不成。

众人看向陈程，陈程却沉默不语。

林平之是个天才。对于天才，他准备来一点不一样的培育方式，

天生的狙击手。这位只要挥刀自宫，就可以飞针杀人的英俊少年，是个天生的狙击手。

“蹲姿射击，卧姿射击。这两个，与站姿射击合在一起练。”陈程沉吟了许久以后，说道。

旁人也罢了，若克琳立刻摇头起来：“亲爱的陈，虽然你是亲爱的。但是你说得不行。”

只有她能听懂蹲姿射击和卧姿射击这两个词。但作为西湖武校的射击教师，她对此表示绝不可能。

现在还没有到可以蹲姿射击的时代。现在的火枪是前装弹模式，蹲姿效率极其低下。

现在最高效的战术就是排队枪毙。射击的精准其实都不在军队选材和训练之中。

若不是陈程没有大规模生产火枪的能力，只能寄希望于精兵战术的话，他自己就可以兼任射击教师。只需教装弹、开枪和队列，就可以了。

至于卧姿更是不可能。这枪没法趴在地上装弹的。

陈程看了看冯阿三：“现在不行而已，会可以的。我们可是冯氏弹的发明者。这个时代最天才的匠人，冯教授。”

冯阿三尽管一句话也听不懂，但不妨碍他理解到，症结的关键在于改良火枪。

……

“想我了吗？”

陈程背着手，走上了讲台。这是他几个月来，第一次回到教坛。

下面很齐声的回答：“想！”

小孩们的感情都很诚挚。所以声音稍微小的一点，只有殷离和田青文。

田青文认为自己父亲的死，与陈程是有直接关系的，同时她没能看父亲一面，也和陈程有关，能对他有脸色就怪了。

说起来，田青文差点都快忘了田归农是个什么样的人了。不过并不妨碍她把一切都迁怒到陈程身上。

陈程作为她讨厌的人，任何时候背一个锅，并不过分吧。

陈程露出诡异的笑容，说：“既然这么想，我们这堂课，来一点刺激的内容。把书收起来，现在考试！”

他从读书时，没少听过这句话。这一次，终于轮到他说了。他心里的开心还真不是假装出来的。

很快出了结果，成绩最好的是陆无双和程英。这两姐妹在读书上，确实很不错。

成绩最差的是殷离。她来是学习报仇方法的，什么数学物理，对于她来说，没兴趣。

最难过的则是吕小妹。她岁数最大，也尽了全力，但成绩真就只能算平平。

陈程只在殷离试卷纠结了一会。他觉得武校最大的危机出现了。真就出现他怎么也教不好的人了。

而且随着殷离跟李文秀学武，讲武功学得越来越高，还真就谁都不在乎。

他走出教室，从外面讲一堆盒子搬了进来，给大家说：“这次出去，我又回来晚了。所以你们的师娘让我给你们带礼物来赔罪。有几种，分别是簪子、玉佩、项链、手镯。你们可以自己选。”

说完，他将东西摆在桌上，示意大家上来自己选。

田青文阴郁着脸上来的时候，陈程拦住了她。

田青文看着他，说：“我没有，是吗？”

“对，你没有。”

田青文咬住嘴唇，眼泪包在眼眶里，一跺脚，就想返回去。

陈程又拦着了她，从怀里取出来一枚戒指，递给田青文：“因为师娘说，你喜欢戒指。她单独送给你一枚戒指。她说，她要谢谢你。”

田青文看过来，这枚戒指，样子有些像她曾经偷过的马春花的戒指，虽然材质比不得，但也是上乘之选。

她紧紧拽住戒指，却嚎啕大哭起来。

陈程挠头，他本来想和田青文开个小玩笑，却把对方逗哭了。

说实话，一起生活这么久。他虽然在众多弟子，最不喜欢田青文，但也毕竟是他的弟子啊。

田青文呜呜大哭，用谁也听不清的声音说：“马师娘，你好可恶啊。你总是这样对我，我只能不讨厌老师了……”

陈程教好了几乎所有孩子。除了田青文和殷离。

还好，有李文秀帮他管着殷离。

而天下最好的马春花，一直辉耀着那个被几乎所有人讨厌的田青文。

陈程看向一直笑眯眯看向他的赵禔。宋国的公主，这一次见到她，她可比以前开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