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程搂住洪凌波的腰：“走。”

洪凌波笑眯眯地看着霍青桐，歪嘴笑了笑，有些赧然，又有些得意。

霍青桐也忍不住笑了。这个丫头啊。

……

陈程离开之后，纪晓芙牵着女儿的手，慢慢走着，寻到一处没人之处。

杨不悔问：“娘，你真是因为殷六叔吗？”

纪晓芙轻叹一声，说：“不悔啊，你也这么大了，你知道你爹是谁吗？”

杨不悔轻轻点头：“我知道。”

纪晓芙有些惊讶：“你知道？”

杨不悔眼神有些飘忽，但还是承认说：“嗯，我知道了，明教的人会传的啊。我都听说了。”

纪晓芙不说话了，看了女儿很久，才慢慢说：“那为娘给你讲讲娘的故事。”

讲的并不长，但并没有刻意扭曲或者漏掉什么。

说完以后，她还没来得及点评。

杨不悔的眼眸中就绽放出光彩：“是老师，老师每次都会帮我们。”

纪晓芙笑笑，并不否认女儿的想法，事实上她也是这么想的。

杨不悔又说：“娘，你放心，我一辈子不会叫那个人做爹的。因为他是我们的仇人。娘亲你不愿找他报仇也就罢了。那是你心地善良，你女儿一定与你一道，与他恩断义绝！”

纪晓芙其实有些不愿女儿和杨逍成了这样的关系。但是要她接受杨逍，是再不可能的事了。她只能暗叹一声，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她不想再提杨逍，又回到殷梨亭身上来。

她说：“当初，殷六哥原是我的未婚夫。我们本来就快要成亲了。可是我失了身子，又有了你，我是对不住他的。”

看到女儿似懂非懂的模样，她继续说：“我最对不起的地方，是我曾经拿他，与那个人比较。直到校长开导温姐姐，我才被点醒……

“不说这些了，我既然对不住殷六哥。怎么好意思再见他呢？这些年我便一直待在西湖，躲着不见任何故人。若非这次，我也不会……

“赵敏那个小妖女给武当派的人下了十香软筋散，殷六哥因为此前见过那个人，心中愤懑，没胃口吃得下饭，躲过了这毒药。”

杨不悔因为经常照顾陈若清的缘故，现在也颇能与人共情。她虽然年龄还小，说不清娘亲与殷梨亭到底属于怎样的关系。

但娘亲对殷梨亭是善意。她自然也就是爱屋及乌。

听到这里，她不禁鼓掌说：“那感情好。”

可说完，又觉得哪里不对。

果然，纪晓芙长叹一声：“正是因为他没有中毒，所以赵敏的人来找麻烦的时候，只有他有还手之力，结果被人将全身筋骨都打碎了……”

说着，她的眼中也隐隐泛起了泪光。

杨不悔见娘亲垂泪，她心里也难受起来。

纪晓芙再一次跳转了一截，说：“我给他上药的时候，他迷迷糊糊，但仍然牵着我的手，叫我：芙妹，不要离开我。

“我原以为他只是回忆我们当日的情景。可现在他清醒了，他仍是牵着我，虽然嘴里不说话，却极害怕我离开他。

“我觉得了，我要好好照顾他，再也不离开他了。”

纪晓芙失踪以后，殷梨亭也找上了峨眉派，向灭绝师太询问她的下落。

灭绝师太自觉这个前弟子，已经配不上武当七侠了，便说“你就当她死了吧”。然后又有丁敏君私下找上殷梨亭，告知了纪晓芙**与杨逍的事。

结果这么一来，殊途同归。殷梨亭的心路历程，也原著里倒是差不多。

正在这时，一位英俊潇洒的中年人迎面走来。

大家六目相对，气氛陡然沉寂起来。

来人正是杨逍。

杨逍见到纪晓芙，面容有些尴尬。因为教主张无忌亲自找他谈过，要他绝不可再去骚扰纪晓芙。

当然了，背后请张无忌办这件事的，自然是陈程。陈程也想到，若是杨逍不听劝，他不介意来点暴躁一点的方式。

陈程与纪晓芙没什么交情，可杨不悔是他的学生，且还是他儿子的小保姆。他肯定是要出这个头的。

杨逍看向纪晓芙。当初他贪恋纪晓芙的美色，行了强迫之事。被他强迫过的人又不止纪晓芙一个，他也没有当一回事。

可事后听到有自己孩子，却貌似只有一位。

他看向杨不悔。一张圆圆的脸蛋，皮肤雪白粉嫩，眉目如画，一双大眼，眸子漆黑明亮，身形修长，容貌俏丽。

他有些激动地蠕动嘴唇，低声说：“你叫做杨不悔？”

杨不悔冷冷地说：“是的，娘亲说过，她遭受的罪孽，并不是她的错。所以轮不到她来后悔。于是我叫不悔。”

她福至心灵，忽然想起陈程平时说话的口气，说出这样的话。然后她牵起纪晓芙的手，说：

“走了，娘亲，你该去给殷六叔上药了。娘，你是不是准备嫁给殷六叔？那我就要叫他爹了，是不是？”

纪晓芙心中五味杂陈，笑着摸摸女儿的头，转身就走。

再没有多看杨逍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