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时间久远,这丝伤心被压下,化为愤怒的神情:
“大人怎么突然提起这个孽障。”他连忙讨好的笑:
“她早就跟人跑了,我只当没有这个女儿——”
“大人问你话,你只管说就是,东拉西扯干什么?”
郑河拳头一握,想要打人。
他有预感,赵福生谈论的肯定是一桩鬼案。
这会儿他已经万分后悔自己为什么要留这个戏班子,留了也就算了,怎么偏偏让戏班子来侍候赵福生。
“是是是。”
柳春泉被他一骂,连忙老实。
他收敛了心里的念头,想了想,说道:
“这个女儿是我的独女——”
虽说面前两个都是柳春泉惹不起的大人物,但回忆过往,他的情绪仍然很难完全平静:
“我,我原本是贫苦人家出生,那一年家里遭了灾荒,爹娘将我八个铜板卖给了过路的戏班子。”
这点钱对一家人来说无异于杯水车薪,主要是父母想要给他找个去处,让他往后有饭吃、有衣穿,能活得下去。
柳春泉提心吊胆的说了两句,又怕赵福生嫌自己啰嗦,连忙解释:
“我是想说红红——”
“没事,你慢慢说。”赵福生安抚他:
“你就从你小时说起,反正河鲜还要一段时间才能烹煮完成。”
她怀疑鬼马车与柳春泉早前就有交集,否则为什么这个戏班会被标记?
柳春泉愿意从头开始说起,那再好不过。
面对鬼案,赵福生耐心十足,并没有喝斥他的意思。
她的态度好得离谱。
柳春泉愣了好一下,没有被骂还有些不太习惯的样子。
想到这里,他转头看了一眼郑河,却见这位宝知县的令司恶狠狠的瞪他,那表情仿佛要吃人。
——这下舒服了。
柳春泉长长的松了口气。
“我在戏班长大,学唱、打,当时的班主任柳,有个独生女,跟我年纪相仿——”
时间一长,两人眉来眼去便看对了眼。
那时的柳班主年纪大了,因为没有儿子,确实也考虑给女儿找个赘婿。
柳春泉自小被卖入戏班,一入戏班子就改了名,人知根知底,长得不错,且戏班子就是他的家,若是女儿和他成婚,将来戏班子交到他的手上,也能延续。
“我俩成婚后,也生了红红一个独女。”
对这个女儿,柳春泉可看护得很紧。
“把她当大家闺秀似的养,平日戏班的脏污半点儿不沾她身上。”
他提起女儿,眼眶逐渐湿了:
“我们担忧戏班子护不住她,平日唱戏从不进大户人家,就走乡窜户,赚些细碎的钱。”
“可她越长大,就表现出非凡的天份。”
无论嗓音、身段,俱都无可挑剔,“渐渐的便成了名,许多大户人家点名要我们戏班子过去唱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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