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黄纸上是以每张约巴掌长的方形纸张相拼凑粘贴而成的,每张纸的接缝处隐隐透出殷褐色,散发出阵阵血腥味儿。
纸面并没有写字,是张空纸。
两夫妻见此情景,心中又慌又怕。
卢育和强笑:
“是不是有谁恶作剧了?”
夜半三更,对方人多势众,又怎么可能来与一个区区卢家开这样的玩笑呢?
陈多子道:
“更何况那上阳郡文兴县臧家与我们卢家有姻盟之约,这事儿、这事儿——”她抿了下唇,“谁都不清楚呀,这样的事先前又没定性儿,我们定然是不会往外说的,谁又会知道臧老爷要来下聘呢?”
最离奇的不只是如此。
夫妻二人正焦头烂额之际,屋内的卢珠儿久等不见父母进来,心中不安,遂主动从内室出来。
她一出来,便只是嘤声啼哭。
“我跟老爷问她几回发生了什么事,她也不说话,只掩着脸,不时探头看我,面现埋怨之色。”
陈多子这样一说,赵福生就知道事情变大了。
“她怪你干什么?”范无救稀奇道。
陈多子就眼圈发红,说道:
“珠儿说,家里来了客,我们也不拦住,让客人闯进屋里来了。”
还说:
“娘去得早,当时在母亲临终前,爹和多姨曾指天发誓,说定会好好待我,如今怎么就说话不作数了?”
她心生埋怨。
陈多子本来惯会看人脸色,再加上那一夜惊魂离奇。
如果只是先前送礼也罢,事后她与卢育和一相遇,就知道这事儿透出一种危险、诡异。
此时听卢珠儿一说,她脸色惨白。
她开始听卢珠儿埋怨时还有些伤心,只觉得胸口儿绞痛,此时意识到事情缘由,她不是伤心、失望,而是骇怕了。
“大人,她说她照我们吩咐躲在屋中没有外出,突然听到门口有人拍门,便晕晕乎乎去将门打开了。”
卢珠儿一开门后,便见外头站了个女人,四十岁上下,浓妆艳抹,穿了紫红色的衣裳,身后各跟了一个提灯的小厮,看到她便咧嘴笑,直道:
“好俊、好俊。”
“她自称是臧老爷家来下聘的。”
卢珠儿当时就问她哪个臧老爷,她就道:
“是文兴县的张老爷,是早跟卢家定下的娃娃亲。”
还说早前跟卢育和夫妇通过口讯儿,如今她受臧老爷之托,来送聘礼。
说完,这妇人又似是想起了什么,撩起衣袖:
“对了,礼单在外头你爹娘手中,我这里还有一个物件儿忘了送你。”
妇人话音一落,便拉住了卢珠儿的手。
她的手柔软细腻,却有些冰,不带半分活人气息。
可当时卢珠儿自己也惊慌失措,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冲击得晕头转向,完全不知如何应付此事,便没想到其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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