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双手合十,笑着说:“阿弥陀佛,师父折煞弟子了,这都是弟子应该做的。”
了空和尚微微笑了笑,继续说道:“圆觉,那个什么百年诞辰庆典大会,最先是由你先提出来的吧?”
圆觉双手合十,点了点头说道:“这个的确是由弟子先提出来的。在弟子看来,师父迈入百岁高龄,这是难得的大喜事。能有如此高龄者,便是放眼整个江湖上,那也是少有人及。这样的喜庆事,自当广而告之,盛邀八方江湖朋友,共同相庆。”
了空和尚微微一叹,说道:“修佛者,四大皆空。一切名、一切利,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虚妄不破,何以修佛?”
“圆觉,你太沉浸于世俗凡物了,反倒忘记了自身苦修。为师让你当这个住持,也不知是对还是错?”
圆觉脸上依然带着笑容,他双手合十,说道:“师父教训得是,不过弟子愚钝,这辈子怕是修不成佛果了。既然身在世俗轮回,便当为世人沉沦。看着那名,看着那利,看着一切有为法,品之,尝之,实践之,待得有朝一日,醍醐灌顶,再续佛缘。”
听到这,了空和尚反倒是笑了起来,说道:“圆觉,看来你亦有你自已的修佛之法。或许大道殊途同归,各人自有各人的成佛之路吧。”
圆觉也是哈哈一笑,说道:“那师父您真是高看我了,不瞒您说,弟子其实也是觉得自己越来越俗了。”
了空和尚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说什么。
随后,他的目光扫向了那十几位净字辈僧人。
那是圆字辈之后的下一辈弟子,也是炉峰寺未来的希望。
净字辈大多都是三四十岁的僧人,个个年富力强,充满活力。
看着那一张张年轻的面庞,了空和尚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
最后,他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年僧人身上。
看到那少年僧人,了空和尚笑着朝他招了招手,说道:“净心,你也来啦。两年不见,你似乎又长高了不少。来,站到前面来,让祖师好好瞧一瞧。”
少年僧人长得剑眉星目,仪表堂堂,身上穿着一件褐色僧衣,手中握着一串佛珠,安安静静地站立在众僧人当中。
听到了空和尚叫喊后,他立马应了一声,然后急急忙忙从净字辈弟子当中走了出来。
“弟子净心拜见祖师。”少年僧人朝了空和尚施了一个大礼,拜倒在地。
了空和尚一脸慈祥地望着少年僧人,笑着说道:“静心,不用多礼,起来吧。让祖师好好瞧瞧,你又长高了多少。”
“是,祖师。”少年僧人缓缓从地上爬起,站直了身体。
与此同时,了空和尚也从蒲团上站了起来,然后他从上到下、仔仔细细瞧了一遍少年僧人,点点头说道:“好,不错,两年不见,似乎又长高了一个头。”
少年僧人摸了摸自己光头,露出一副和善的笑。
圆字辈六位老僧,也都面带微笑地看着少年僧人。
自己的师父溺爱这位静心小和尚,这是他们众所周知的事情。
十几年前,了空和尚从外面救回来一个婴儿,这个婴儿,正是这位静心小和尚。
原本,了空和尚是想收这位静心为徒的,后来实在是这位静心年龄太小,若收为弟子的话,辈分一下子拉高,怕寺里一些僧人心底不服。
所以最后,静心便挂在了圆觉的名下,成为了圆觉的弟子。
然而平日里,了空和尚却时常把这位静心带在身边,谆谆教导。
无论是佛经还是武功,了空和尚都亲自施教。
因此,从某种意义上来讲,静心也可以算作了空和尚的第七位弟子。
这一点,圆字辈六位老僧心里都是清清楚楚。
所以,他们对这位静心小和尚,自然也是另眼相待,隐隐把他当作了自家小师弟一般。
了空和尚与静心说了些话,便让他待在自己身边。
然后,了空和尚对圆觉说道:“庆典大会的事情,就继续由圆觉你处理吧。还有那些已经来了的武林朋友,一定要好好招待,不要怠慢了他们。”
圆觉当即双手合十说道:“是,师父,您老人家就尽管放心吧,一切交由我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