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云姬也要买醉,她不得不醉,却又不敢醉。不敢醉一是担心仇昌“死”后,龙千及锦衣卫不肯善罢甘休,二则已经收了刘瑾的定金,若办不好差,毒龙教在中原恐怕真是寸步难行了;而不得不醉却是由于那挥之不散的一幕幕。
“在你的眼里究竟是权位最重要啊!我又算得了什么……”
“为了挺进中原的野心,你不惜做刘瑾的爪牙已经够让我伤心的了,这回你竟然利用我和守仁兄的交情……”
“为了牵制住守仁兄,你宁可用人假冒王守让、李纯钧,也不肯用他两人来换我……”
“我还以为你说的是真的……以为你真的爱上了我……我太天真了,你要做的可是……哎!”
“这些年来我虽然尽心于教务,但仍难报你救命、知遇之情,我本不该提出来,但我,真的倦了!看在这几年的情分,你让我走吧……”
破碎的一幕幕夹杂着以往和方翊在一起时的欢声笑语,混着浑浊的酒液被上官云姬一口口喝下。她想解释,在西山遇到王守仁一行只是凑巧而不是早有预谋;她想解释,王守让和李纯钧已经逃走,自己还被李纯钧打伤;她想解释,她真的爱他……可是她知道,这个外表儒雅的男子在遭遇全家枉死、轻生遇救后,内心已经渐渐变得刚强,那种情况下她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
于是,他走,她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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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爱从盘坐的榻上下来,伸了个懒腰,舒展了下筋骨,便到院内练暗器去了。这三四日,他过得很规律、很充实:上午跟随尚未病愈的恩师读书、修业,下午打坐两个时辰,傍晚练习拳术、暗器,到了晚上再陪师傅聊聊天。可是即便这样,也掩盖不了他心中浓浓的担忧。他不像王守仁一样能看淡生死,能“大无畏”的面对世事,所以王守仁每天都会借传道授业之际开解他。
“或许老师心中也非常担忧,只是我看不透罢了。”说实话,徐爱曾经埋怨王守仁不关心自己亲妹妹的安危,但他也觉得恩师“担忧便不会发生了吗?”的反问很有道理,于是他只能这样对自己解释。
王守仁和徐爱住在四川布政使司对街的一家小客栈里,往常自有客栈里的厨子做饭。这一日客栈中仅有的厨子返乡奔丧,客栈老板再三道歉,却也只能让客人自己做饭。但客栈虽小,住店的客人倒不少,平日里大师傅一个人做饭,先做谁的再做谁的处理的井井有条,现在让客人自家做饭,单单是为争个先后就废去不少时间和口舌,再加上对灶上的家伙什儿不熟悉,直到午时已过,徐爱还没能轮的上去做饭。
看了看伤寒未愈的恩师,徐爱告了声罪,便上街去买吃食了。
走在成都城里闻名川蜀的“小吃坊”间,徐爱愁眉不展。川蜀中人无辣不欢,这里叫卖的小吃也全是辣劲十足,倒是苦了王守仁和徐爱这样吃惯了甜食的江南人,徐爱不禁想起了那平日里古灵精怪的小丫头:“幼安妹妹若是在此想必会欢喜吧,她倒是爱吃些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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