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裳对童贯客气中带着随意,为他亲自为他斟茶,笑道:“童大人又来了。”
童贯也跟着笑道:“相公留在京城,咱家怎么能不来探望,只是身份多有不便,相公不要怪罪才好。”
黄裳道:“童大人太客气了,黄某明白。”
童贯道:“辽国南院大王竟是相公的弟子,真是出人意料。”
黄裳笑道:“我也没想到,还有这等机缘。”
童贯皱眉道:“只是相公的弟子在辽国身居高位,对相公来,是好是坏,很难料啊!”
童贯能看出这些不难,可是他肯给自己听,就很难得了。
黄裳笑道:“我倒是觉得有好无坏。本来我连科举就不想考,只为了家中老父的心愿,没想到连中三元。如今已经出仕十年了,没什么建树,也没想争什么权力,其实辞官对我来,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家中老父那里不好交代。”
这话的就有点儿招人恨了,童贯不惜身体残疾,也想往上爬,到了黄裳这里唾手可得却不知道珍惜,实在让人恨得牙根痒痒,要不是黄裳有传艺之德,童贯真的会翻脸。
童贯冲黄裳笑道:“相公高风亮节,佩服,佩服。”
黄裳道:“何来‘高风亮节’一?只是我这个人不喜欢麻烦,不是自己的事,也懒得关心,家中不缺吃喝,就算什么都不做,也可衣食无忧的过一辈子。”
黄裳越越下道,童贯都失去和黄裳话的兴致了。原想着来安慰黄裳一番,也算对得起他传授武艺之恩,却越谈自己火越大。
童贯干笑两声,道:“这么看来,相公现在这份闲职,反而正中相公下怀。”
起这份闲职,黄裳都忍不住想笑,命运还真是奇妙。
他现在的这份闲职也是当老师,弟子当然也不一般,年仅十岁遂宁郡王,大名叫赵佶。
他是先帝的儿子,当今圣上的弟弟,没人能想到当今圣上年纪轻轻就死了,还无后,所以也没人能想到此时的遂宁郡王将来会当上皇帝。
现在的赵佶就已经表现出很高的艺术分,生性浪漫,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有当皇帝的能力。所以黄裳当他的老师,绝对是个闲职。
而黄裳在琴棋书画当面的造诣,在当世也不作第二人想,与赵佶相处得竟然极为融洽,很得赵佶的尊重。
而黄裳也恪守自己闲职的本分,除了艺术,其他一概不提。
想起赵佶,黄裳忍不住微笑,童贯也不知道他笑什么。
童贯问道:“相公还记得当初在寒山寺碰到的子吗?”
黄裳一愣,童贯怎么会问起慕容复?
黄裳道:“当然记得,难得童大人也记得。”
童贯道:“怎么会不记得?正是他的事才引起咱家学武的,得了相公大的恩惠。”
黄裳摆手道:“大人言重了,这只是你我的缘分。大人怎么想起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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