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在到处寻找他们。”梅超风答道。
陆乘风道:“小弟当助师姊一臂之力,待报得本门怨仇之后,咱们再来清算你我的旧账。”
梅超风哼了一声,正待说话,那边席上韩宝驹已拍桌而起:“梅超风,你的仇家就在这里!”便要向梅超风扑去,被全金发一把拉住。
没等梅超风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一直站在大厅中央尚未归座的钱青健已经喝道:“奶奶个熊!我看谁敢动我梅大姐一根汗毛?老子今天就跟他拼了这条命!”
他这一嗓子,几乎所有人都懵逼了,这是唱的哪一出啊?怎么梅超风就成了他大姐了呢?
梅超风也糊涂了,这说话之人的口音听起来是山东人,而且年纪很轻。她禁不住眉头紧锁苦苦思索,何曾在山东有过这么一个小兄弟。
钱青健不等众人有所反应,继续说道:“我梅大姐自从错跟了我姐夫陈玄风逃离桃花岛,辗转河南冀北,一路被你们这些所谓的正义之士追杀,或许你们江南七怪不是为了抢夺《九阴真经》,但是你们敢说其他武林好手只是为了所谓的正义吗?”
江南六怪听钱青健说得不无道理,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对答,也不敢冒然动手。因为,只是钱青健就已经能胜过朱聪了,再加上裘千仞和陆乘风父子,即便是动手,也是瞬间被灭杀的局势。
钱青健继续慷慨而言:“我梅大姐自从姐夫死后,她又盲了双眼,一个人孤苦伶仃,生活何其艰难?饿了吃不到一口热汤热饭,渴了就只能喝些大漠上的雪水,哪像你们六怪生活在蒙古包中逍遥自在?你们七怪虽然死了一怪,可是我姐夫也死了,难道你们不觉得我梅大姐吃的亏更大一些吗?”
钱青健这一番激昂演说,可谓是情真意切,发自肺腑。他越说越感觉到梅超风跟他的遭遇仿佛,越说越觉得梅超风就好像是他亲姐姐一样,索性放下狠话:“假设你们六怪再死一个,还剩五怪,可若是我梅大姐再有个三长两短,我大姐一家就一个不剩了!如果谁想杀我梅大姐,请先来把我杀了再说!”
梅超风听着听着,心中竟有一种酸楚涌起,她这一生,除了陈玄风之外,从未听过有人站在她的立场上来说话,更别说居然有人要替她赴死,这少年的声音虽是陌生,但是话里话外都透着那么一股亲近之意,由不得她不心生感动,于是开口问道:“你……你是哪位弟弟?”
钱青健怒目看着六怪,并不回头道:“梅大姐,弟弟我叫钱青健,与你素不相识,但是弟弟我从小到大,也是被人喊打喊杀活过来的,最见不得有人以多欺少,以众凌寡,兄弟也不用你承什么情,甘愿为你当此一阵!”
未等梅超风再说话,黄蓉却已看不惯钱青健这番作为,陆乘风原本对钱青健就很客气,若是梅超风再被钱青健拉拢了去,今日谁又能帮她出气?因此她忍不住出言讥讽道:“我桃花岛与外人的恩怨,用不着你来套近乎充好人。”
梅超风听见了黄蓉的声音,立即问道:“小师妹,原来你也在这里么?师父他老人家来没来?”
黄蓉哼了一声道:“我爹爹自然没来,如果他来了,别人又怎么敢大呼小叫的装腔作势?”
陆乘风惊道:“黄姑娘,难道你竟是小师妹么?”
黄蓉哼了一声道:“就只怕你不认桃花岛的师门。”
“徒儿!回来!”裘千丈适时出言召唤钱青健,他摇着蒲扇说道:“虽然老夫听说黄岛主天纵奇才、冠绝当世,但是我铁掌帮也用不着巴结桃花岛,老夫徒儿这番话语,原本都是老夫曾经听闻的一些武林旧事,对梅姑娘的遭遇,老夫第一个就看不下去!老夫今天帮定了梅超风,却与桃花岛无关。老夫把话放在这里,如果谁敢动梅姑娘一根汗毛,老夫的铁掌就把他拍成齑粉!”
裘千丈说罢,手中蒲扇在脸前划了一个半弧,蒲扇划过之后,口中已经吐出股股浓烟,缭绕于头部四周,众人望见,纷纷大骇,这是什么武功?如此功力若是施展到肉身之上,怕是真的能够把人拍为齑粉。
在此时的大厅之中,除了钱青健和裘千丈之外,没有人知道梅超风的身后站着的高瘦男子就是黄药师。
更没人知道,此时黄药师的心中也是震骇不已,听话听音,这老头应该就是铁掌帮主裘千仞了,这裘千仞说的话语,分外中听。
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任是帝王将相、英雄枭雄,谁都无法在马屁面前心如铁石。更何况拍马屁的最高境界乃是背后拍马又被“马”偶然听到?另外,拍马者的身份至关重要,好比夸黄药师武功高,钱青健和裘千仞同样的一句“你武功很高”,起到的效果是截然不同的。后者的夸赞无疑更加令人陶醉。
黄药师在飘飘然中看见了裘千仞嘴里在冒烟,却又不禁心头震惊惶惑,这是什么功夫?怕是王重阳的先天功加上段智兴的一阳指,也无法从腹中运集出如此浓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