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健,你怎么了?”最先问出来的不是他的妻妾,而是大丈母娘黛绮丝,此间她的资格最老,也最敢于在钱青健说话前主动询问。
钱青健已经不敢说话了,他只怕一旦开口,一旦分心,整个身体便会炸裂开来,炸成漫天的碎肉血花!他竭力指挥着武魂覆盖在他身体的里里外外,他委屈极了,不禁想道:“这难道就是做了圣母的报应么?”
然后他就失去了知觉,身体却如标枪一般钉在原地,矗立不倒。
黛绮丝第一个发现钱青健失去知觉,但是她也不敢轻举妄动,因为她已经感觉到老钱或许是在修炼某种功法。
直到钱青健周围的人们开始闻到了一股异味散出——这异味既酸且臭,竟是从钱青健的身体散发出来——然后人们注意到他的脸部、脖颈、手背等处的皮肤溢出了密密麻麻的黑色的液珠。
这液珠很是粘稠,渗溢出来之后立即凝结,均匀地在皮肤上覆盖成壳,竟把皮肤白皙的一个钱胖子变成了黑胖子,简直比刚才离去的那个袁承志还要黑上几分。
黛绮丝惊骇万分,掀开钱青健的袖口和衣襟看了看他肌肤的其它部分,发现他里面的肌肤也都结了一层黑黝黝的硬壳,便再也按捺不住,说道:“快!你们这些当妻妾的,把他抬到车上去!”
阿九和焦宛儿首先抢上近前,因为她们两个都是身具武功的,两人也不怕钱青健身上的异味扑鼻,一个抱住上身,另一个托住一双小腿,就把钱青健抬到了阿九的马车上面,其余七位夫人还在自告奋勇:“放我车上……”
真正爱一个男人的女人,是不会嫌弃男人的汗臭、脚臭的,甚至丈夫有狐臭都可以忍受。或者不该用“忍受”来形容,因为那或许是甘之如饴的感觉。
后世有一首歌曲叫做《味道》的,歌词里某位女子怀念男人时,想起的竟然是臭袜子的气息,或许很多人会感到不解,其实这才是真正的爱,真正的感情。而中国古代的女人们则是各个如此。
钱青健身上的异味虽然难闻,那也是世间独一无二的男人散发出来的独特气息,没有一个妻妾掩住口鼻。
妻妾们所焦虑的,只是他何时才能醒来。
丈夫昏迷了,但大炮还要运送,黛绮丝和阿九临时肩负起了钱家势力的话语权。这俩人一个资格最老,武功最高;另一个则是金枝玉叶,身份显贵,无人不服。
不过黛绮丝和阿九还是比较民主,和宁中则以及秦淮七艳加上焦宛儿一商量,大家都觉得还是把大炮送到京城为好,这也是钱青健做出的决定。
于是这队人马再度启程,只严密封锁钱青健昏迷的消息,这消息若是传播出去,谁也不敢说那些铩羽而归的敌人不会卷土重来。
队伍才出盘山,平原之上就过来了一彪人马,为首的乃是东厂督公曹化淳手下的番子洪胜海,传圣旨,说要接管大炮的押送,并运往潼关孙传庭部助其抵御闯贼。
朝廷来人并不出乎阿九的意料,因为前天晚上钱青健接管了炮队之后,她就派了快马前往京城兵部联络,她的本意是请朝廷增兵援助,共同对付穆人清、李岩等人,然而眼下来的却是曹化淳的人,这就有些始料未及。
钱青健既然处于昏迷状态,这等跟朝廷有关之事,黛绮丝不愿置喙,宁中则和钱青健的其他妻妾也不便参与,而阿九则必须按圣旨办事,于是就将大炮移交给了洪胜海,眼见洪胜海一彪人马折而向西,钱家人马继续往北,直奔顺天府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