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个不能吃苦的人,这趟出去偏偏就带了那么两个人,我看枣木平素便没什么聪明气,说好听了是老实的过分,说不好听就是傻乎乎!”吕芙一连串没好气的话,俏丽的小脸皱着,满是忧虑,“还有那明柳,也是半斤八两,他们两个能把哥哥照顾好就是怪了。”
元宝居里打扫的丫头有多少,厨房里做饭的婆子又有多少?林林总总各式各样,少说也有几十号人,条条理理规整的极其妥帖。天底下最不能受累的人,这要是出一趟门能把这些人省了,吕芙想,才是怪事呢。
又说那一边,二皇子的侍从手捧一只方形锦盒,自外院一路到了元宝居。
他也不是第一回来送东西,元宝居里的丫头自然是认识的。
“是个有些年数的古物,殿下觉得大公子会喜欢,是以差我送来,里头有些要略,恐怕要我亲自和公子讲。”那侍从话说的十分客气,可元宝居里的人为难并没有因此少了半分。
明柳让下头的人收了那盒子,思索了片刻措辞,这才转头对侍从道,“公子外出游学,等他回来,看见这个定是特别欢喜的。”
侍从露出微讶的神色,旋即又收敛回去,他点了点头,只说,“那是真不巧了。”
说罢也没再停留,径直快步走了。
明兰蹙着眉头,松了一口气之余又隐隐有些担忧。
那侍从出了元宝居,一路快行到了宰相府里的藏书楼。褚清与吕益正在下棋,棋局僵着,难分难舍。他过去附在褚清耳边低语了一句,褚清的指尖顺着他的话语一松,白子掉在了棋盘上,咕嘟咕嘟的滚了一圈,落在个难看的地方。
吕益大概知道侍从说的是什么,只不过依旧气定神闲的将那一枚白子捡起,又把棋盘恢复了前一刻的原样。
褚清摈退了侍从,没有周折直接开口问,“阿迟怎么有了出去游学的念头?”
吕益浑不在意的哈哈笑道,“他的脾气殿下您也清楚,犯了他的不喜欢,那还有什么商量的?他要出去,我也拦不住,说是一两个月便会回来,他虽给他祖母与母亲骄纵的厉害,不过也是个男子,出去游历是好的。”
“如今外头多不太平,流民四窜,战事未稳,老师此时让阿迟出去,欠妥当了些。”褚清面色发沉,顿了顿,又道,“去了哪里,我派人寻他回来。”
吕益这才放下手里的棋子,双手垂在膝头,他看着褚清面上的忧虑,平静的开口,“去了秦国。”
“秦国?”褚清闻言失了风度,他猛地起身,面上的怒容终于掩饰不住的迸射出来,“老师难道不知道秦国如今局势?阿迟去了那等地方,无异于羊入虎口。”
吕益慢吞吞的站起来,“如今局势未定,却也未反,拢共再一月就回了,想必不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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