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霜圣境,玉凛神殿。
云琅这几日闲来无事,将银霜圣境大概转了一圈,发现这里的一草一木他都万分熟悉,就连银霜山主峰上那一汪酷似玉葫的天池都是记忆里的样子!
这不就是个放大版的望琼山嘛!
他越发确定自己跟这里一定存在着某种关联!
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点儿有趣的事!
“这是玉凛的手札?”云琅端坐在玉案前,饶有兴趣地翻阅着一封卷轴,他之所以会注意到这封手札,实在是因为它太过特殊了些!
从玉凛神殿的整体布置来看,他应该是个雅致之中又带着些固执冷硬的人,他的书架上虽然没有太过华丽的东西,但是每一样都细致考究,只有这一样东西格外的朴素低调,用的竟是最普通的绢布!
但是如果仔细翻阅就会发现他这么做其实并非是对此物不珍视,恰恰相反,从玉凛的笔迹和心路上而言,这封朴素的卷轴才是他倾注心血最多的地方!
云琅的指尖自那一处处顿笔处划过,莫名的有一种对镜自照、同病相怜的伤感。
“自贪妄之渊一战后已逾千载,此次再度交手,惟觉淋漓畅快!”
“湮寂近来约战的频次渐多,每每交手,感悟良多,颇有惺惺相惜之感。”
“距上次比试已有三百一十六年九月,不知何因,恐其觅得更强者,心忧之。”
“今日相见,原是有伤,赠蚕冰甲一件,望其早日痊愈。”
一直到这里,都还算正常,大致就是二人结交的过程,字迹工整,情绪相对比较平淡,看得出来,每次落笔间隔的时间都很长。
但是从这里之后心绪就再也不负往昔,记录得也越来越频繁!
“今日一见,不知为何,恐与其相视,心慌然!”
“不得见盼之,得见恐之,不见憾之,大抵是病了!”
“今,湮寂复至,避而不见,懦弱至极!”
“今不堪其扰,命青苋医之,青苋言吾乃动情,对湮寂?怎可能,荒谬至极!想必是青苋诊之有误!”
“青苋云,慕者思伊人,见之心欢,不见心痒,娱其所娱,悦其所悦,是真是假令吾自己验证,吾不信,遂亲自验证,然尽如其所言,莫非真如青苋所断?”
“偶闻湮寂同灏漓感情甚笃,既无缘,便该当断则断,日后不必再见!”
“吾问青苋何以断情?青苋说我强人所难,罢了,时间最是仁慈,任何情绪都逃不掉岁月之侵蚀,千年之后,尽皆消散!”
“不见湮寂三百年,方知何为度日如年,情之一字如蚀骨之毒,拔之不除,反日渐浓烈,锥心刺骨,吾不欲再忍之!”
“湮寂至,吾本欲言明本心,却莫名踯躅,遂未能诉之于口,憾矣!”
云琅从这点点滴滴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个默默喜欢着对方却不敢言说的自己,其间滋味,感同身受!
他将手札合起,手札的封题名为“苦珍集”,这三个字如今再看简直精辟的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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