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去世前,李禾也是个蹴鞠爱好者,父亲过世后,为生计所累的李禾,自然没了玩耍时间,每次见到小伙伴们踢毬,都只能强压下上场的心思,低着头匆匆绕道而过。
父亲过世后的第一年,不知多少次在梦中,李禾梦到自己重新回到了蹴鞠场上,与小伙伴们尽情踢毬,醒来后,却只有凄冷寒夜……
一枚小小的皮毬,既是父亲在世时那幸福时光的缩影,也是父亲去世后那午夜梦回的酸涩。
法术可以封印记忆,却阻不住十四年重如山岳的情感沉淀。
酸与甜、苦与乐,十四年来的种种情绪,齐齐涌上李禾的心头。
失忆前,一直处于自我压抑的李禾,从未有过像今天这样面对自己的种种情绪。也恰恰因为失忆,没有了忆起往事的干扰,李禾此时面对的,便只是那一股股曾经流过心头的纯粹情感。
大千世界人海茫茫,却从无一人能如李禾此时一般,如此清澈无扰的彻底面对自己过往所有的真实情感。
心底沉淀无余泛起,便如大浪淘沙,泥沙去后只有真金能够留下。
正给李禾讲解规则的赵佶,见状立刻闭紧了嘴巴,并抬手示意众人不得打扰。
李禾之前连续的出位表演,正合了赵佶的心思,此时一见李禾如此,还以为他那怪招迭出的脑子,又想出什么歪主意了,双眼巴巴地看着李禾。
便在这时,李禾目光陡然一清,全身上下都透出一种说不出的味道。
“哦?”赵佶心中一喜,以为是李禾又有了什么异想天开的主意,立刻迫不及待地凑了上去,询问李禾比赛是不是可以开始了。
“他们有七个人,我这边……”
李禾还没说完,便被赵佶打断。
“爱卿准备自己以一对七?哎呀呀,真是自古英雄出少年啊,好,不要理什么规则,朕准了!”
“我这边……还缺六个。”李禾用目光看着赵佶的一班随驾人马,与禁军打擂,这人自然不能从对手一方选。
“啊?”赵佶一呆,知道自己摆了乌龙,面上不由一红,道:“哦,朕准了,朕带来的人,爱卿可以随意挑选。”
见李禾把眼光递向了自己,高俅善解人意地揽下了选人的活计。
很快,一支由朝中一、二品大员与御前侍卫组成的阵容便出炉了,高俅自己也在其中。
对面禁军已经在自己的半场站好,看站位,他们今天选择的阵形是七星阵。
射辕属于蹴鞠武比,本就是汉代军中练兵之法,所谓排兵布阵,这射辕自也有其阵法。
高俅嘴角微翘一脸不屑,这些阵法以及临场运用,可都是自己教给他们的,眼睛只一看对面的人员组成,便已心中有数,双腿叉开在自家半场中间一站。
射辕参赛双方称为两军,故毬头又名领军。
便如军中排阵一般,何种阵法,对于训练有素的毬卒,只需一看领军所在位置与站姿,便可知晓。
高俅在随驾队伍里选出的人,那可都是平日里能够陪着赵佶蹴鞠的,文化不一定高,于蹴鞠一道却都是能够著书立说的一代宗师。一看高俅叉腿站定,立刻便自觉的以他为中心,站成了一个圆圈。
对方毬头一见,却是露出一脸古怪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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