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画坐定,观察着四周,忽然感觉三道来自轩辕父子那边的目光,抬头,那边的人仿佛从未看过这边。
白子画眉头轻皱,果然。轻轻的把花千骨往自己的方向揽了揽。
大厅的烛火忽然全灭了,四周一边漆黑,花千骨有些瑟缩,往白子画怀里靠了靠,失明过那么长时间,很难不对忽然的漆黑有阴影。
高台上有一束追光扫下,不知从哪里飘下了雪白的梨花,整个高台很是有意境。
这不是凡间的力量能够做到的,果然轩辕一族一直都在修仙,只是不修得仙身,花千骨暗想。
一阵幽幽的琴音传来,轩辕诺坐在高台中央,衣服雪白却华丽,四周有很多白色的绒毛,在灯光下仿似随时要化成风飘走。
发只松松挽着,大部分披散,直直垂在身后,并没有想象中的盛装出席,一张素白的脸上妆容极淡。
那容貌和轻水极似,只是没有轻水敛的那么温婉,透着凌厉和皇家的气势,眉眼间给人一种冷冷的感觉,把原本淡淡的五官染得浓丽。
素手轻扬,手下的琴幽然作响,轩辕诺双眸低垂,长睫在眼睑处洒下一片阴影。
花千骨死死的盯着轩辕诺看,她长的很像轻水,比轻水还要美上几分,看上去却不是很好接近,可能是久居于上位。
花千骨对琴的造诣也颇深,当初白子画教她琴,她对琴上的心比别的都要多。
她的琴抚的极好,虽不能和白子画,墨冰仙他们比,和自己比.应该还是自己稍微强一点。不是她不自谦,轩辕诺的琴艺再好,毕竟只是凡人,而她尽得白子画真传,又是神之身,这么比对轩辕诺就不公平。
但她在凡间绝对是天籁级别的了,长的也绝不负天下第一美人的称号。
下意识看向身旁揽着自己的白子画,看他半眯着眼,似听琴声听的入神,心里不免有些不是滋味。
一曲将终,花千骨轻轻凑到白子画耳边:“师父,她弹得怎么样?”
“有几个音她弹得调太低沉了,显得有些沉闷,总体来讲不错。”忽然低头笑笑,“没你弹得好。”
花千骨承认她爽到了。
最后一个琴音落下,周围掌声雷动,一片叫好声。
花千骨也由衷的鼓掌,朗哥哥和轻水的孙女真不错呢。
轩辕诺缓缓起身,声音并不大:“小女子轩辕诺,今天在这儿不是以公主的身份,只是一个平凡女子,挑选自己的夫婿”
声音清脆,面色柔和,一举一动尽是雍容华贵,话中却仍有冷意。
花千骨总觉得轩辕诺往他们这里看了好几眼,那眼神里似乎有她熟悉的东西。
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她和师父现在在别人眼里只是普通人啊,一定是自己想多了。
轩辕诺说完话就下去换衣服了,她待会儿还要跳舞。
下去的时候她又瞥了一眼那个白衣男子,一看就知道是仙界中人,而且绝不是普通的仙,他若是再施点高端的法术自己肯定看不出来,奈何那障眼法只是对凡人的,她也有在修炼,自然能看到他的本来样貌。
她从没见过那样的男子,那样的仙姿那样的气质,只是他身边那个女子.是他的妻子?
那女子果然够美,那种美是她也休想企及的。
他看她的眼神跟他的外表是那样不搭,那种柔溺深情怎么也不该出现在这样的仙人身上。
他若真将那女子看的那么打紧她也绝不会自讨没趣儿的,但如果不.呵,那他就是她的夫婿。
唇间带着一抹笑,慢慢的换下衣服。
坐在大厅的花千骨喝着茶水,眼睛环视着周围:“师父啊,你说那轩辕.额,诺公主会选谁啊,总觉得在这儿的人没有一个是为了她本人来的,不是为了她的权利就是为了她的美色。”
那些男人眼睛都闪着贪图的光芒,她看着很不舒服。
白子画只看着手里的瓷杯:“她既是公主,就该明白这点。”
唉!花千骨重重叹了口气,跟轩辕诺比起来似乎自己要幸福多了。
正想着,换完装的轩辕诺走了出来,大厅再次暗了下去。
此时的她一身红衣,裙摆繁复,脸上却还是冰雕似的,青丝仍大多垂散。
周围传来箫声琴声,轩辕诺在音乐间翩然起舞,好似花蝴蝶。
这个花千骨就没有造诣了,只知道轩辕诺跳的不错,七绝谱里舞这一章她记得最差,因为当时觉得没什么用,唔.不知道舞剑算不算舞。
恍惚又想起那年在船上,师父为她舞的镜花水月,那样梦幻的场景,师父一袭白衣,醉了她永生。
抬头望向白子画,痴痴地笑,比起舞好像还是师父更好看些。
白子画也没有看轩辕诺的舞,这种舞他在仙界各种宴会上看得多了,他一直就对这些没兴趣,刚才的琴他倒是还能听听,也只是因为他对古琴一直的偏爱。
身边的小丫头忽然抬头望着他笑,他一脸莫名也看着她。
两个人就这么对视着,直到大厅重新亮起才回过神,白子画捏捏花千骨的脸,花千骨戳戳白子画胸膛,两个人都一脸笑意。
然后两人就笑不出来了,轩辕诺径直向他们走来,声音不大却清晰:“敢问这位公子,姓甚名谁。”
花千骨一脸僵硬,这什么情况???忽然想起一直被自己忽略的问题,在凡人眼里自己和师父都是普通人,可轩辕诺不是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