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十一拿不定主意去找花千骨,花千骨托着下巴苦思良久,大一挥在高堂名单上又添了两个名字,笙箫默和幽若。
于是眼前便是史上最强高堂阵容。
当然,拜一个也是拜,拜一群也是拜,差别也不大。
而晚上新郎敬酒的时候,从一桌右边挨个敬过去,儒尊,掌门,岳母大人……
——直接跳过了白子画,一杯酒端到东方彧卿面前。
“岳父大人请。”
落十一咬牙闭眼视死如归道。
白子画脸瞬间黑了。
花千骨一口茶差点呛到,面上极为纠结。
桌上其他人瞪着眼睛看好戏。
东方彧卿倒是满意的很,抬手接过一饮而尽:“好女婿,好好照顾我家糖宝。”
落十一擦擦汗,这才又递了一杯到白子画面前,声音小心翼翼:“尊上请……”
白子画抬眼轻飘飘看了他一眼,接过喝了,并未出声。
落十一却凭空觉得背后刮过一阵冷风,吹得他极为颤栗。
他一定会被尊上打击报复,只盼尊上下手轻点。
与此同时,绝情殿一片静谧幽致,殿上四下无人,连神兽妖兽此刻都在贪婪殿,只桃花树随风而舞,桃花瓣簌簌落地,偶有桃花精嬉笑之声。
沉静夜色中,忽有一低沉男声划破长空。
“走吧。”
“你确定放在这儿白子画看得到?”这是一年轻女声。
“他是白子画,自然看得到。”
“就这么走,来都来了,不去看看她?”女声有些酸溜溜的。
男声轻叹,话中晕着溺:“又来了,那些事情师父讲给我听,对我而言也不过是别人的事情,哪能引起半丝涟漪,就你揪着不放。”
女声也知理亏,轻哼一声:“谁让你情史还挺轰轰烈烈。”
“那也不是我能做主的,我们该走了。”男声无奈。
“好。”
须臾,半空中。
“那卷秘经真的有用?”
“也不尽然,师父只说看他们造化,或许可以。”
“里面什么内容啊,这么厉害。”
“不知道,那是,怕是我除了我师父谁都没看过。”
“诶,你师父不是总念叨什么六界皆空,怎么忽然关心起六界的事了?”
男人摇头:“师父洞悉一切,自有他的道理,纵然六界皆空,我门超脱六界之外,却也不能任六界被一无知女童毁掉。”
“也是,父神这次真是埋下大隐患了。”
“即使是神也不能预知未来,爱女心切,原不怪父神。”
“切,在你看来所有人都是没错的,都是情势迫人,真是一副菩萨心肠,唐僧都比不过你。”
“唐僧?”
“额……那是唐朝……啊不是……是西域的一本书,唐僧是里面的高僧。”女声听上去十分紧张。
“有那么本书?从未听过,你总是说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奇怪就奇怪,反正我们那儿信仰的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像你这种大爱无疆,真是奇葩。”
“你们家乡有趣的紧,以后得空陪你回去看看?”
“我也想回去啊……”女声忽然落寞。
谈话声渐远,绝情殿再次重归幽静,仿佛从未出现过这段插曲。
已是深夜,贪婪殿宾客三两散尽,终于送走了所有客人,长留自家人这几天也都累得可以,赶忙抓紧时间回去补觉。
东方彧卿不知和白子画说了什么,白子画让花千骨带着孩子们先回去,他则和东方彧卿去了长留大殿。
花千骨看他们几眼,没有多问,也大约知道他们要说什么,告诉白子画快些回来便回了绝情殿。
长留殿石柱下。
“有什么发现?”
“没有,还是捉摸不定,也许只是小小变数,有或许会危害到整个六界。”
白子画并不意外,这他早已算出:“那你是?”
“我这一世就快满二十五岁,就快要转世了。你也知道,我转世没有个十年八年是回不来的,未免太巧,总是隐有不安。”
“所以?”
东方彧卿未接话,自怀里掏出一檀木牌,木牌似墨晕出,黑的像个黑洞,似乎会把一切吞没为黑暗,散着阵阵檀香气,他着手递给白子画。
白子画接过,意外,“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只是希望我异朽不致太无用。”
白子画抬头,神色凝重。
“多谢。”
“不必谢我,我也有私心,六界若乱,望长留上仙保我异朽。”
转世势在必行,他不可能相隔不到百年两次借来世寿命,虽异朽根基稳固,他却不能冒这个险,暂时交到白子画手里是最为稳妥的打算。
白子画点头,语调平稳缓慢:“我会的,放心。”
“那便好,我走了。”
“不留一晚?”
“不了,每次转世前都会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