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骨这么做,必定是遇到了什么人知道什么事,此事要与溯祺好生商谈,什么都不说便打起来岂不冤枉。
溯祺抬头怒视他二人半响,声音竟放软,犹如风中颤抖的瑟瑟枯叶,充满不安与无助。
“叶落是谁,说啊,告诉我,叶落是谁?叶落是谁?”
这下换了花千骨怔愣,眼睛瞬间睁大,许久试探开口:“你,不认识她?”
“她是谁到底是谁,你说啊!”他只是继续重复,眸光闪烁不定。
花千骨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师父挡在中间他过不来,她现在骨头都得被他拆掉。
迟疑片刻,她问:“你不记得她?”
不认识,那不可能,那只能是忘记。
这么想的话,似乎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不闻不问的四百年,逍遥肆意的仙君,处处存在的叶落影子。
不敢确定,花千骨继续追问,抬手指指影子:“不就是她。”
溯祺竟一把将她甩开:“这不是她!你究竟是何居心,说啊,她是谁!”
花千骨抿唇,默念口诀将那影子收于袖中。
这下没什么疑问了,能识出影子的破绽,情意必定非同一般,何况他此刻竟是不记得叶落,那情就是比天高比海深。
只是不知为何,他将她忘了。
“仙君若想知道,不妨随我来,好生寻寻那失落的记忆。”
溯祺忙不迭点头。
那厢南海龙王终于忍无可忍,一把掀了身前矮桌,闪身行至粼歌身侧,万分怜惜的揽上她肩,抬手擦拭她眼角。
再抬头又是满脸怒容:“溯祺!你欺人太甚!我南海的金枝玉叶,下嫁于你做侧妃,你竟如此折辱!”
转身对着那几位长辈:“这便是九重天的所谓礼数?!”
年长神仙嘴角含笑,知这桩婚事是肯定进行不下去了,且不论溯祺肯不肯娶,即使他肯娶,人家也不愿再将宝贝妹妹嫁过来:“龙王莫动怒,此事九重天必定给南海一个交代。”
转头朝向溯祺,神态庄严:“溯祺,休得再胡闹,你的帐不急于这一时半刻,此事干系甚大,莫当儿戏!”
溯祺充耳不闻,一味让花千骨带他去寻叶落。
他一直觉得,他的心缺了一块,他不明白为什么,于是认为,每个人都是这样的。
倾叶宫,落英殿,他依稀记得从前的从前,他的宫室不是这名名字,却仿佛天生一般,他的宫室叫这名才是应当。
美人无数,却都补不得心头空缺,偶遇粼歌公主,心陡然跳动,他不知为何。
那跳动却万万比不得今日,那身影朝他飞来,他竟觉得胸腔里一颗心早已消失不见。
那熟悉感,仿佛瞬间补满那块不完整的心,却转瞬又好像,有把刀子在那块肉上反复切割。
他不记得他曾见过她,但他知道那不会是她,她不是这样子的。
而那声声呼唤像是利剑,穿透他整个心房,密密痛的他无法呼吸。
他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了,但他知道,叶落,他一定要见到她。
年长神仙看他无动于衷,忍不住有些火起,他竟如此不识大体。
当即祭了捆仙索,腾空扔过去,将溯祺捆了个密密扎扎。
溯祺目光欲裂,不住想要挣脱,却半分反抗不得。
“龙王,不肖侄孙儿让您见笑,此番算做九重天欠南海的,您看,怎么处置?”
南海龙王怒视溯祺,大有不依不饶之势:“去见天君。”
欺负了他宝贝妹妹,怎能便宜他。
年老神仙点头应了,抬眼看白子画:“上仙可愿一同?”
语罢眼风在花千骨身上一扫,虽说问题还是出在溯祺身上,可这搅了局的上仙夫人,他也很难不怨怪。
白子画将横霜剑收于墟鼎:“自然。”
花千骨暗叫不,去见天君,那事情不就大条了,她可是听说,九重天的二皇子,因悔婚,被罚的蛮凄惨。
要是天君如何罚了溯祺,她怎么让他去见叶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