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师兄在，不会让她有事的。”

白子画回了绝情殿，推门走进的是花千骨的房间，他多希望看到的是他的小骨正躺在上呼呼大睡，他就可以过去亲吻她光洁的额头，或是她白里透红的脸颊，亦或是她粉嫩的双唇，哪怕是握住她的手也好，至少那样他还知道，她在他身边。

可现下，屋内空荡荡的，冷的像是空气都被抽走了一般。

人不知所踪，屋已空。

随手打开桌上的铁盒，一幅幅画又展现在眼前。

一样的画，不一样的心情，往事如画卷，在他眼前徐徐展开。

这张，是他和她一起吃饭……

“师父可不可以每天抽一小会，只是一小会的功夫和小骨吃晚饭啊？”

“花小骨，罚你今天晚上不许吃饭！”

这张是他散落着头发……

“师父，我以后可以每天早上来给你束发么？技术这东西啊，是练出来的。你不是常说勤能补拙么？”

这张是他站在露风石上……

“我不要，我哪都不要去，我只要留在师父身边。”

还有这张，他的裸背……

“弟子错了，弟子昨天不应该偷看师父洗澡！”

“师父，小骨知错了，小骨不是故意的，只是在练习知微观心时想找找看师父在哪，没想到刚好师父在沐浴。呜呜呜，师父你别生气了，小骨什么也没看见，就只看见师父的裸背……”

花千骨的每一句话，就这样突然在白子画脑海中翻江倒海，刺激着他每一根神经，疼得他喘不过气。

盒子的最底层却是一封信，上次还没有，怕是最近才写的。白子画手上的动作停了停，还是打了开来。

瑶池初见为君倾，奈何君心太冷清。夜送断念惹情迷，夜夜字画寄相思。

星辰似此非昨夜，暗影流光心中怯。落花不知流水意，终有情意堪破时。

一日为君迷，终身为君系。君心似我心，不负相思意。断念虽已去，执念必相惜。已得一人心，相伴不分离。

……

这是自白子画闭关之日起，每天写的。半个月，整整十五首诗，首首都写满了对他的爱。他似乎能看到她写这些诗时的模样，一定带着幸福的微笑，所以每一，都是幸福的味道。

不知不觉，眼前的字变得模糊了。

许久以前，他以为自己心无所念，无牵无挂，只是为了这六界做觉得该做的事，可直到花千骨出现，他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包庇护短，会害怕，会有想守护的东西。

许久以前，他以为自己早已忘记心痛的感觉，直到花千骨的出现，他尝到了从未有过的酸甜苦辣咸。

许久以前，他以为自己没有七情六欲看破了人世间的，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只是个自欺欺人的傻瓜，爱她却不敢承认。

这一次，他以为自己早就不会流眼泪了。是的，他多少年没有流过眼泪了？几百年？还是，从没有？现在却发现自己也可以这么无助，这么弱小。

什么长留上仙，什么六界第一，此刻却他连心爱的女人也找不到保护不了。

白子画拖着沉重的步伐走到边躺了下去，第一次感觉连走路都会是累的。

上似乎还弥留着她的味道，他贪恋地呼吸着。

小骨。

我不哭。

也不孤独。

只愿你停驻。

就算六界颠覆。

我也必将你守护。

铭记那些痛的领悟。

从此伴你朝朝与暮暮。

因为你是我此生的追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