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往前，路边有舞大旗艺的青年，路人围成一个小圈子。

形成鲜明对比的是不远处一个少年，怀里抱着张古琴，肩上靠着个瘦弱小女孩，看样子也是在艺，却无人驻留。

四周还零散坐着几个乞丐，有老有少，花千骨拿出方才找的铜板放到他们碗里，略过人群，停在少年身前。

近看，靠着他的女孩不过五六岁，脸色苍白似身染重病，少年也不过十四五，抚琴的手不乱，眼神满是掩不住的焦急。

盯着那琴，她在七绝谱中看过，是伏羲式的。

不知为何那么喜欢听这琴声，低沉的调子，花千骨有些沉醉。

白子画从背后揽着她，趁没人注意将手里东西收入墟鼎，低头看那少年，若有所思。

一曲罢了，少年抬头：“不知二位？”

眼神充满戒备。

“嗯……你弹得很好。”花千骨指指他琴。

“有两个音弹错了。”白子画出言。

“那又如何，又没要你付钱！”少年目光桀骜。

白子画不理会他语气，自顾说：“依你现在的心境，不适合抚琴。”

“你说什么！”少年猛地站起来，一副要打架的模样。

小女孩怯生生拉他衣角：“哥哥……”

花千骨奇怪的看白子画，小声唤：“师父？”

“古琴之音在于宁静致远，心不静，难免显得浮躁，观你指法，想必曾有琴师悉心教导，如今，家道中落？”

少年抿唇，半响才道：“你懂琴？”

白子画颔首不语。

少年偏头，像是想起不愿想的回忆，猛地甩甩头。

听这男子声音定非寻常人，妹妹染了风寒没钱抓药越拖越重，已经不能拖了。

眼睛狠狠一闭，暗道一句大丈夫能屈能伸，少年屈膝跪倒在地：“求公子救救家妹！”

白子画还没说什么，花千骨手伸进他怀里一阵摸索，拿出几张银票，全塞进少年手里：“快起来，拿着给妹妹，买点好吃的，别让她拖着身子和你艺了！”

小女孩看着瘦瘦小小的，好可怜。

少年明显被吓到，手足无措：“什么，这，我，这太多了！”

“不多不多，拿着拿着。”花千骨十分热心肠，直接把银票塞到他衣兜，又蹲下看那小女孩。

白子画扶额，他是想帮这兄妹俩，可还是忍不住说一句。

败家徒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