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和衣而眠,她醒了就揭开毡布往外看,一眼看见穆长洲在几步之外的一段横倒的枯木上坐着,手中长弓似是一直没有放下,像是早就醒了。
似有所感,他回头看了一眼,见她已醒,撑弓站起:“他们都已避开,你自行收拾,好了再上路。”说完拎着弓走远了。
舜音转头环顾四周,确实没有一个人在,放下毡布,即刻去收拾。
胡孛儿早已领着两个弓卫去附近看过,这里毕竟都是河西之地,巡视的规矩与凉州并无不同,甚至还没有凉州严密,他们了如指掌,此时恰在巡视间隙,上路正好。
众人牵马出去,只待出发。
穆长洲走了过来,已在附近洗漱过,脸上尚有水迹,翻身上了马背,只停在原处。
一看便知是在等谁。张君奉和胡孛儿现在也只能眼神交流了,这一路也不是什么舒适之途,何苦带着这位夫人,他们都觉得太无必要,反倒是累赘。眼下还要等她,男女有别又需事事回避,还不知要耽误多久……
尚未想完,舜音已经走来,到了眼前,立即上了马背,毫不拖泥带水。
张君奉和胡孛儿无言,扭头朝弓卫挥手,让他们去收拾毡布围帐。
穆长洲看一眼舜音,见她如此迅速,嘴边笑了一下,扯马先行。
舜音已经瞥见他眼神,拉下帷帽垂纱,跟了上去。
队伍走的路反倒更偏了,远处可见连绵不绝的山峰,一路似乎都在顺着这山脉而行。
舜音正在朝那边观望,右侧传来穆长洲的声音:“那是祁连山。”
她看他一眼:“早年在父亲书房里见过河西舆图,到此处应当离甘州地界近了。”若正常走官道,不知要慢多少,这条捷径竟如此之快。
穆长洲说:“那是早年,如今长安是拿不到河西最新的舆图了。”
舜音不禁又看他一眼,那是肯定了,如今河西十四州与中原这般壁垒分明,只怕连宫中圣人也不一定还能看见最新的河西舆图了。
“所以有音娘在此,长安一定‘甚悦’了。”穆长洲忽又说一句,隐晦不明,只有彼此明白。
舜音顿时抿唇,故意拿话戳她就算了,还专挑封无疾信中的话来戳,干脆别过脸,打马离远一步。
眼前马已往下而行,下了一片坡地,直接踏入了一条涉水河道。
舜音身下的马一下水就慌乱地踩踏了几下,她急忙抓紧缰绳,才发现水流不深却甚为湍急,水中还有不少碎石,坑洼难行。
身前忽而伸来一张长弓,她转头,穆长洲一手持缰稳马,一手握着长弓一端,朝她递来:“抓着。”
本不想理会,但马身摇晃,她来不及多想,右手一把抓住长弓这端,左手扯住缰绳,稳住了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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