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张蒹葭蹲身向父亲行礼。
“你怎么来了?”张敬贤溺爱的看着女儿,他今年四十五岁,膝下一子一女。幼子张白鹭今年十三,正在苦读经书考取功名。女儿蒹葭十六岁,已到了出嫁的年龄,若是任思齐不出事的话,说不定两家已经谈婚论嫁。
当然现在张敬贤绝不会再把女儿许配给任思齐了,以前是看任思齐少年得志前途无量,现在嘛他要为女儿寻一个才高八斗、门当户对的夫婿。
张蒹葭自幼聪慧非常,读书进步极快,四书五经皆由涉猎,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最近又迷上了算术。张敬贤时常感叹,若是蒹葭是个男孩多好,成就定不会在她堂兄张煌言之下。
“爹爹,女儿本在楼上演习算术,听雀儿说任公子来了,不知他为何而来?”张蒹葭大大方方问道。
张敬贤叹了口气,便把任思齐的来意说了一遍。
“这任思齐自从入狱后,性情大变,已非往日那个风度翩翩的书生,而是变成了一个世俗无赖,真是令人叹息。”张敬贤道,说着话眼睛观察着女儿脸上的神色,想从女儿身上看出她是否还对任思齐关心。
张蒹葭闻言神色一黯,她现在对任思齐的感情复杂,曾经的青梅竹马,曾经数年的婚约让她早把任思齐当作未来夫婿,虽然无数次怒其不争,无数次为他的风流韵事而黯然魂伤,可当他踉跄入狱时她还是为他担心。
当父亲拿回他退婚文书时,张蒹葭感到一丝茫然,一丝解脱,心中也有一丝悲伤。
当他从狱中逃出的消息传来时,她为他感到庆幸,她知道两人再也不能相见,唯有祝他好好活着。
当她被抢匪挟持心中绝望之时,他忽然从天而降,勇斗劫匪把她救了出来,那时她的心暖暖的,洋溢着重逢的喜悦。虽然她和他为父亲张敬贤的不义争吵,虽然他变得非常的粗鲁,她宁愿相信他是经历了太大苦难才变成这样,而这样的他在她眼里成熟了许多,比那个风流书生更加的有魅力。
所以当雀儿说他来到了府上时,她再也无法淡然的摆弄算筹,而是匆匆从绣楼下来,只为看他一眼。
现在听父亲说起他的不是,张蒹葭神色黯然,本能的就想为他辩解。
“任公子现在在鄞县无依无靠,除了爹爹他还能找谁他?爹爹能帮就帮他一把吧,毕竟他对女儿还有救命之恩。”
张敬贤叹了口气,他从女儿的话中听出了对任思齐的不舍。
“若不是看着他救你的份上,我岂会一再帮他?但愿他能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女儿啊,你也老大不小了,和高公子的婚事还是尽快定下来吧。”张敬贤试探着对张蒹葭道。
“不行!”张蒹葭一口回绝了。
张敬贤一下子愣了,以前她可没这么大的反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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