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流苏,明月谷是你的地盘,不用做出怨妇般的姿态罢,你我都清楚,我们之间只有恩怨,没有缠绵。”
苏伏不动声色地退了两步,轻轻说:“当初恩怨既了,我信守承诺将灵魄还你,怎么如今还想要算旧账么。”
夜流苏不再装样,美眸微转,娇笑道:“人家怎敢,你现下可是剑斋内门弟子,没有想到当初的小散修,摇身一变,已成了我狐族都要忌惮的大门阀弟子。”
“时势与命数。”苏伏平静地说,“二者息息相关,伏能入剑斋,乃是偶然中的必然,身为修士,你应该明白。”
“再有,仙子当知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在真界,多一个朋友,便能少一个敌人,仙子何必苦苦为难?”
夜流苏在苏伏身上寻不到破绽,便微微转身,背对着他说:“我承认你说的话都很有道理,可我夜流苏自记事以来,都不曾遭到如此惨痛的失败。”
“这份失败的耻辱仿似毒蛇般无时不刻噬咬着我的心,屡屡思及便无法成眠。”
“你可知那个女人去要回我的法体,费了多少功夫?本来这一切都在我的算计之中,抢走我法体的,下场必定凄惨,可因你的从中阻梗,我使了百般的功夫都没办法脱开石泰,苟魔虎一死,我的计谋便失败了近半,被石泰将我送回明月谷,便将我近十载以来的努力全部付诸流水。”
苏伏敏锐地发觉,她称呼取回她法体的人为‘那个女人’。而‘那个女人’应当没有别人,应是夜神月无疑,说明母女俩关系有些僵硬。
当初偷听到她与苟魔虎的谈话,听其内容便可知夺了她法体的来头很大,并且必是莒州的某个势力。让夜神月都要费很多功夫,并且值得夜流苏算计的,火云洞与天坛教首先便可以排除,剩下的便是四大部族或妖神宫里头的人。
譬如妖皇的某个弟子?
“苟魔虎修的《无相天魔道》乃是夺了夜流苏法体之人所赠,那便说明那人或许还与魔门相勾结,这必然是个天大秘密。”
苏伏想到这里不禁苦笑万分,没有想到当初为求机缘的那一丝贪念,反致他卷入这一场阴谋中。
不过他如今身份今非昔比,并非没有办法脱开这道漩涡。
“仙子所求大道,不论诡谋、天机、本物,我所求之大道,同样不论诡谋、天机、本物,本无本质区别,便难免狭路相逢,为争相脱离苦海,不免便要在苦海里头争杀,有争杀必然有胜负。”
苏伏不愿与她浪费时间,便将话放开了说:“我想仙子当初若能制我于死地,必然毫不犹豫,既如此,我又怎么可能留手。不要说什么只要不去招惹你,便不会有冲突的废话,你我同求大道,当知机缘在前的抉择。”
“我知道,以仙子心性,不论是以前还是现在,都不会将我放在眼里,这没有什么,你是狐族少族长,又是妖皇陛下的义女,身份上的天然优越感便令你看我不起,这都是理所当然的,可我仍要劝你一劝……”
“恩怨既然两清,从此我走我的阳关道,你过你的独木桥,莫要再来招我,否则……”
他神情不变,身上却蓦然腾起炽亮的锋利白芒,仿似整个人都化成了一柄剑,声势异常惊人:“否则我苏伏也不是好惹的!”
苏伏如是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