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不说透,却透着森寒。
沈万山眯着眼睛,对视霍启光,突然道:“好!霍捕头果然忠勇。洪大人,按照霍捕头的要求,今夜加派人手严加看管,要是出了事,唯你是问。”拂袖转身,步出大堂。
身后一干青衣人尾随而出。
一夜无事。
第二天,十九名六扇门捕快跟随霍启光骑马押送一干囚犯上路。
途径黑松林,六扇门捕快燕三追上霍启光,递水囊过来,试探道:“霍爷,我总觉得这一路上有点不对劲。”
霍启光接过水囊,拧开喝了一口,擦嘴道:“哪里不对劲?”
燕三:“这条路没十回我也走过八回,路上从来没有这么安静过。这是萧山通往杭州海货运输的必经之路,以往马车行人络绎不绝,可今天不太对劲,路上没碰到车队商贩之类的。”
霍启光摘弓搭箭,看了一下四周:“你派两个人到林子里去看看有无埋伏。其他人做好战斗准备。”
燕三安排两人骑马入林。
其余捕快都勒住马缰,抽刀在手戒备着。
突然数声惨叫传来,像是入林捕快遇袭,紧接着从黑松林里冲出一队人马。
为首之人胯下青骢马,掌中方天画戟,黑巾蒙面,随行之人一律蒙面斜挎朴刀,手中擎诸葛连弩。前面人挥戟开路,戟尖还带着鲜血,估计入林捕快已遭意外。
霍启光满弓搭箭,大声道:“什么人?报上名来。”
为首之人目露凶光,嘿嘿冷笑,牙缝里挤出一句话:“放下兵器,留下囚车,带着你的人快滚,否则一个不留。”
霍启光右手一松,弓上箭脱弦而出,带着劲风,“嗖”箭中马脖,箭入半尺有余,为首之马应声而倒。“射人先射马”,霍启光还是留有余地。
没成想,为首之人双脚一蹬,人离鞍一纵而起,飘然落地。说时迟,那时快,蒙面首领落地不停,方天画戟斜背背后,碎步疾冲,眨眼间来到捕快近前,挥戟斜劈,见人就砍,逢人便杀。几息功夫,四名捕快被斩落马下。
余下蒙面人纵马向前,手中连弩连环射出,一个回合过去,没来得及准备的捕快瞬间被放倒大半。马打盘旋,又一个回合过来,六扇门的捕快几乎所剩无几。
燕三身中三弩,血染战袍,滚落马下。
霍启光不停弯弓射箭,黑衣人眨眼间也有数人落马。眼看着六扇门捕快跟蒙面首领厮杀在一起,霍启光弃马抽刀,一跃而下,纵身兜头从上往下砍向蒙面首领。
蒙面首领听闻风声,回头举戟封挡。双方兵器一碰即开,蒙面首领旋戟扫向霍启光头部,去势迅疾。霍启光脚步落地未稳,闪躲慢了半拍,肩头被戟尖扫到,血一下溅了出来。
忽然,不远处响箭升空,半空中砰然炸开。
所有人俱是一愣。
人影一闪,大家只觉得眼睛一花。一人已来到囚车近前,手中剑上下翻飞,五息不到,十二名囚犯均被刺穿喉结,割喉身亡。刺杀之人似乎对自己的刺杀技艺相当自信,只一剑,绝不再看,扭头便走。
人影又一闪,人没入树林消失不见。
眼看着人都倒了下去,蒙面首领错愕中也不恋战,纵身跃上一马,一带马缰,扭头一声“撤!”。很快,这哨人马呼啸而去,只留下一地狼藉。
燕三浑身是血,踉跄站起,眼睛通红,冲着尘土飞扬远去的人马挥舞着刀,扯着嗓子喊:“王八蛋,你们别走!”
霍启光急忙上前几步,扶住即将倒地的燕三,道:“别追了,救人要紧。”赶忙为燕三等人起箭止血包扎。
燕三眼含着泪,抽泣道:“霍爷,囚犯一个活口也没留下,弟兄们损失惨重,这是眼睁睁地杀人灭口啊!”
霍启光看了看从燕三身体里起出的弩箭,咬牙道:“是兵营里的配制,这是明目张胆的谋逆之罪。你我先回杭州,回头再来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