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施主何出此言?”
“这个时候从梁城来的,还用的着说吗?”林季低声笑道,“也就是行痴大师在梁城还能来去自如,可一个在青楼里讨生活的女子,何以跟大师相提并论?”
行痴大师哑然失笑。
“林施主不愧是当捕头的。”
“过奖。”拱了拱手,林季问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这事也不复杂,那所谓的清倌人...是一位鹄女。”
“又是狐女?!”一旁的宋二吓了一大跳,脸上的血色都掉了不少。
昨天的事情他虽然没有亲历,但是也捕风捉影的听到了一些。
林季也正想追问呢。
行痴大师却摇头笑道:“此鹄非彼狐。”
听到这话,林季也才反应了过来,然后又狠狠地瞪了宋二一眼。
“大惊小怪的!平日里让你多读点书,大字不识几个,丢人现眼。”
“是..您教训的对。”宋二缩了缩脖子。
行痴大师道:“前些时日,贫僧在梁城待着心气不畅,于是外出云游,偶遇一只天鹅跟在郑公子一行人的后面,本以为是妖怪想害人,于是出手捉拿。”
“谁曾想,拿住那天鹅之后,才发现事情并非我想的那般。”
“哦?”林季适时接茬。
行痴大师满意的看向林季,喝了口茶水,才继续道:“那天鹅化形在即,问其机缘,说是在一处湖畔旁边,偶遇了郑公子一行。”
“郑公子见天鹅美丽,于是吟诗一首,又说若这天鹅化为女儿身,愿与其厮守终生。”
“这是讨了口风了。”林季了然,“这鹄女也算是机缘到了,恰逢化形的关头遇到这档子事,运气不错。”
行痴大师点点头,笑道:“老僧见那鹄女报恩心切,于是便助她化形,也想着是成一桩美事。”
“今日来这明花楼,也是想见证有情人终成眷属。”
说话间的功夫,楼下突然寂静了下来。
一个个喝的面红耳赤的宾客们,都齐刷刷的看向了二楼的楼梯口处。
有人看的甚至口水都流了出来,还毫不自知。
林季也颇感兴趣的看了过去,眼中一片清明。
“妖怪的媚术。”
“是佛家的欢喜佛法。”行痴大师不好意思的笑道。
林季愣了愣,深深看了一眼这肥头大耳的和尚,颇感无语。
不过那鹄女的确极美,哪怕是林季身旁的莺莺燕燕本就算是极品,但是在那鹄女面前,似乎也要逊色三分。
“奴家苏琼,为各位客官演奏一曲。”
空灵的声音响起,鹄女莲步轻移,缓缓来到了台上。
轻快的乐声,伴随着那青葱小指在筝琴上的跳动,活灵活现的跳跃在所有人的耳旁。
“这鹄女才化形几天,便熟知音律了?”林季看向行痴大师。
“苏姑娘在音律一道上,悟性绝佳。”
“大师,哪天你还俗了,还可以去做媒人。”
“哈哈,林施主过奖了。”
林季微微摇头,他心里话还没说出来呢。
这厮就算当不了媒人,来青楼当个龟公调教小姐,想必也是信手拈来。
一曲奏罢,宾客们还沉浸在刚刚的美好之中。
鹄女却起身,缓缓来到了郑公子面前。
见到佳人到来,郑公子连忙起身行礼。
“郑公子可还记得奴家?”
“姑娘是...?”
“三年前,梁城郑家赈济灾民,救了奴家一家老小的性命。”鹄女眼睛微红,“如今父母已经去世,奴家孑然一身,唯独三年前郑家的恩情不敢忘却。”
“郑公子若是看得上奴家,便带奴家回去。做妻做妾,又或者当牛做马,奴家绝无二话。”
郑公子睁大了眼睛,显然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
二楼上。
“老僧我给她编的。”行痴大师似乎很得意。
林季刚准备调笑两句,可突然,心中一阵悸动。
行痴大师也是脸色一变。
紧接着,一声巨响。
明花楼的楼顶直接被破开了一个大洞,房梁倒塌,砸死砸伤了不少宾客。
月光照进了明花楼,一个身穿青袍的道士从洞口一跃而下。
“大胆妖孽,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