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江油二十多公里的一处山中,林木茂密。空气中四季弥漫着一股异香。
白胡子何爷,没去绵阳富乐山摆卦摊。正坐在这边草庐里编草鞋。忽听林外一声宣“药王山上药王谷,一寸金丹一寸土。”嗓音低沉洪亮,气息完足悠长。不禁抬起头来道:“无事吹捧老夫,非奸即盗!”那声音哈哈一笑,甚为桀骜:“贫僧由衷夸赞宝地,施主莫要自作多情。”说话间,人随声到,也没见如何发力,就出现在草庐的青石台阶前。
这人身高足有一米九,肩膀又厚又宽,时刻放松低垂,活像一只孔武有力的山地大猩猩。一套灰色中华立领,熨烫得溜平,一个褶也没有。头上留着半寸青茬,腰板挺直。又有些退伍转业的中年干部气质。
何爷见了,有些不爽。丢下编了一半的草鞋,起身就问:“行端呢?怎么把你弄来了。”大猩猩也不生气,回道:“家师昨日和我拼酒,输了。正在人民医院打点滴。临上救护车前嘱托,说药王谷何休真人千里传音要他入谷一见,现在他要住院,要我替他完成使命,说欠施主的人情,不还不行。”
何爷捻须大笑:“打电话就打电话,什么千里传音!你们师徒倒是一对活宝。去医院干嘛?把他一起扛来不就得了。”
大猩猩摇摇头:“贫僧也这般说,家师不肯。理由是每次来看病都要帮你个忙,太累。这次派我来,把欠的一次都还了。家师还说我头上没疤,红尘中便于行走。”
何爷眯起眼睛想了想:“嗯,也好。止正阿,你的本职境界到什么火候了?”这位止正和尚也不答话,转身面对树林,单掌胸前一立,低吟一声“伏——”顿时林中无风自鸣,这一向的树枝全都掉头指向止正,枝头瑟瑟发抖,树叶乱颤,像低头认错的百鬼。
何爷胡子一动,抚掌笑道:“好一个诛心诀!连无心草木都肯拜伏,这境界恐怕已在行端之上了。”止正收手,低头正色说:“不敢。家师重在弘法,不似我这般偏爱伏魔之术。”见他这般景色,何爷打消了疑虑,心道:此君外宽内紧,确实可以委以重任。
杜远干掉了黑脸大汉。心头惶恐,人生第一次夺取他人性命,有些复杂难明的滋味。自我暗暗安慰:面对致命凶徒,刀枪无眼。如不杀伐果断,怕是倒在街头的就是自己,连带小哑巴也危险了。于是感觉好受一些。回房取了双肩背包,连夜带着小哑巴远遁。
在火车站买了张地图,顺着铁路线向西看去,心中一喜:赫然三个极小的字,仙人桥。这地界离此不远,只有慢车才停,是座小镇。想必是文姑娘在布条上约定的汇合地点,于是买了两张票,乘着老式绿皮火车,向目标进发。
窗外漆黑一片,小哑巴靠在硬座席的窗户旁打盹。杜远难得静下心来梳理现状:第一,尽快与张辽他们安全汇合;第二,向文从心问清楚敌人是哪些人,未来可能遭遇哪些危险;第三,丹园的创造者给大家留下什么使命?毕竟世上没有白吃的宴席。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杜远需要知道这责任能否担得起,要不要尽早退出?第四,如何安排小哑巴?想到这里,禁不住侧头看了一眼,只见小哑巴睡得相当投入,枕着胳膊,一丝口水粘在桌面上,今天吃的够饱,气色好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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