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院落用树枝扎了密实的篱笆,可笑的是,还有一些削尖了的木棍从里面斜插出来,尖端对着外头,看上去不像农家小院,倒似防御工事一般。杜远劈手推开院门往里就走,吼的一声,一道黑影扑了上来。杜远心道:不好!以为没人住,大意了,没提前放出意念探查一下。前脚一蹬,又跃回了院外。定睛看去,原来是一条柴犬,体型不小。毛发蓬松,目光凶狠!却没有吠叫,只是呲着牙狠狠地盯着闯入者。若不是被颈上一根栓在桩上的皮索牵制,此刻已然扑将出来。
这种不叫的狗最好别惹。杜远转身想换一间房子看看,却听得吱呀一声门响,一个少年出现在院内泥草屋的门前。这孩子不大,十二三岁的样子。瘦削的骨架上挂着一件单衣,衣服上的灰土和脸上一样多。蓬头垢面的样子比城里街头流浪儿还不如。尖尖的下颌,额头倒是饱满,两眼放出的眼神和那只柴犬一模一样。
“咳......嗯,小朋友,不好意思。我以为没人呢,想进去找……”又觉得找鞋太过诡异于是改口:“想找口水喝。”
那少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身后不远处淙淙流淌的清澈溪水。一副“屁呀!鬼才信你”的表情流露出来,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
杜远马上意识到这个借口还不如找鞋合理,自己这么大个人,被个孩子鄙视实在有些丢人。讪讪告退:“没事,没事。我去那边看看。你回吧,告诉你家大人没什么事,呵呵。”呵呵真是万能解嘲口服剂。
村路对面的破屋里,真的没人住。但是要啥没啥,四壁空空的样子。杜远站在屋内叹了空气,得,赤脚大仙也不错!就这么走吧。刚打定主意,就听见脚步声,不是那孩子的,也不是那狗。自打差点被狗扑到,他就提起了警觉,时刻释放着六感。这次的脚步声从北边来,很杂乱,不少于六七个人的样子。于是静下身来,心想躲一下也好,光脚出去别把人吓着。另外在人家房子里不请自来,别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那些人停在了有狗的院子外,自动散开了。杜远竖起耳朵,发觉这些人把院子包围了起来!
一个声音喊道:“小崽子,别说爷不给你机会。再不走就把你埋了啊!”静了一下,除了柴犬呼哧呼哧的喘气声,没有人回应。
另一个声音低低地说:“四哥,没戏。都多少趟了。我看直接动手吧。”被叫四哥的人沉默了一下:“好吧,先扔瓶子。老七,你叫车进来。”
接着,一阵丁里咣啷的乱响,还有按手机键的电子音。杜远忍不住好奇,扒着破窗缝往外张望,只见对面的院子门前,除了刚才散去包围的人,还剩三位站在这里,一个叉着腰牛哄哄的指挥着,一个在打电话,还有一个正从提篮里一个接一个地往外取啤酒瓶,这瓶子口上没有盖子,用布条塞着,布条湿乎乎的样子。杜远鼻翼唿扇了一下,隔着十来米,一股刺鼻的汽油味传了过来。“哇咔,火油瓶阿!”杜远在电视新闻里见过,世界各国都有人用这种简易装置。看架势,这是要放火还是怎么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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