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我稀罕?”
公西吾的脸色沉了下去,紧抿住唇。
易姜又气愤又委屈,咬住下唇狠狠剜了他一眼,转身要走,却被公西吾捉住了胳膊。
他颀长的身躯紧贴而至,压迫感迫使她后退了好几步,背抵着堆放竹简的木架,撞下好几卷竹简掉落在地。她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再一抬头,就碰到了他的脸,他的唇已经重重地压了下来。
他带着明显的怒气,力道也格外的大,那两片微凉的唇堵着她的,毫不熟稔,没有技巧,几乎要叫她无法呼吸。易姜怎么都挣脱不开,干脆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
公西吾闷哼一声,终于退开,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下唇已经破了。
易姜昂起下巴,双唇鲜红欲滴:“满意了?就当是还你一次好了。”
公西吾抬手抹了一下唇瓣,明白她说的是她受封为五国相邦那日在阁台上强吻他那事。
他平复了一下气息,退开几步:“婚事一切从简,以后我再补给你。”丢下这句话就转身出了门。
易姜扶住木架,气得浑身发抖。
这一晚自然是睡不好的,侍女们几乎是一夜没睡,到处都是走动的脚步声。
易姜辗转难眠,如果是三年以前,她可能会欣喜地像个满怀憧憬的小女生,而现在只能看到公西吾直白的目的。
天刚刚亮,侍婢们便从外鱼贯而入,几个人熟练地伺候她起身梳洗,另外一些人将她的东西收拾起来,一件件搬了出去。
易姜察觉到不对,拦下她们问:“这是做什么?”
一名婢女屈膝见礼:“奉相国之命,将夫人的物件移去他房中。”
“……”
息嫦走进房来,手捧漆盘,里面放着红面绣线的礼服:“请主公换衣吧。”
“连你也跟着胡来!”
易姜冷着脸背过身去,两个婢女立即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她,硬是给她套上了嫁衣。她挣脱不得,正要动怒,却被息嫦扶住了胳膊。
息嫦扶着她走到铜镜前坐下,低声道:“主公,现在不是闹脾气的时候,相国都对我说了,嫁给他总比嫁给齐国舅好,您向来知道明哲保身,该明白眼下是如何境地啊。”
易姜看着铜镜里自己的脸,视线又移到身上的嫁衣上。息嫦早已嫁做人妇,她是个认命的人,或者说这里的女人大多都是认命的人,怎么能明白她的心思?
公西吾并不爱她,这样的婚姻根本就是出于利益的结合,没有什么保障,反而还会揭开她心里的伤疤。
息嫦为她梳好头,略微添了几件装饰,扶她起身,看她神色怔忪,有些不忍:“主公不要多想了,公西相国当初在赵国做上卿时就是个不近女色的人,口碑素来好得很,这次为您劳心费力,甚至动用军队,娶您定然不是心血来潮的念头,何况你们还是师兄妹,有何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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