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息!”蓦地传来一声断喝。
申息话音顿止,转头一瞧,裴渊正大步朝他走来,瞪着眼睛鼓着腮帮子,边走边撩袖子:“我早说过,你敢再说一句桓泽先生的坏话我就不饶你,你且等着!”
申息没见过他这模样,竟怯怯地退了一步:“怎、怎么,你还敢打人不成?”
裴渊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就是一顿狠捶:“打你怎么了!你自认出身高贵瞧不起我就算了,还敢瞧不起桓泽先生,倒要叫你瞧瞧我们儒生是不是那么好欺负!”
易姜跟出门来,看见那两个扭打在一起的人,有点哭笑不得。
申息是个权贵子弟,只有嘴巴厉害,哪里动的了手,几下就被打倒在地上,呜呼哀嚎,一边斥责裴渊枉读圣贤之书,一边可怜巴巴地向长安君求救。
易姜这才知道原来长安君也在,眼睛一扫,这位王室贵胄在树底下的大石头上蹲着呢。
赵重骄不仅毫无形象地蹲在大石头上,还支着额头看着她,根本没有看一眼那边的“战况”。
时将正午,树荫遮日,仍有点点余光漏泄于廊前。易姜虽然一直以男装示人,但此刻立于廊下,长发松散,宽袍翩翩,整个人比衣冠齐整的时看起来要柔和许多。
赵重骄上下打量她半天,扯了一下嘴角笑了:“原来你真是个姑娘啊。”
“……”易姜心里提防了半天,没想到他居然冒出这么一句,抿了抿唇道:“我也从没说过我是男子。”
赵重骄的视线在她胸前盘桓两圈,意味深长地笑了一下,移开视线。
易姜有点脑血上涌,几个意思?老娘这是还没发育完全好吗!想当初……
“罢了,”赵重骄起身,朝那两个已经在地上滚作一团的家伙摆了摆手:“二位先生住手吧。”
聃亏抱着胳膊憋着笑在边上看了半天热闹,听他发话才上前帮忙分开二人。
裴渊额头上汗都出来了,红着脸向赵重骄见礼:“渊与桓泽先生诵读诗书乃是研讨绝学,却被申息说成这般!渊一时气愤,忍无可忍,还望主公见谅。”
赵重骄温和地笑笑:“我已明了,先生宽心。”
“主公岂能轻易相信他们!”申息捂着半边肿高的脸颊爬起来,灰头土脸。
裴渊眼睛又瞪了起来,赵重骄赶忙竖手制止,对申息道:“桓泽先生若真如你所言有拉拢人的手段,那也是她的本事。得此能人,我当庆幸才是啊。”
申息无语凝噎。
“行啦,都散了吧,我可待不下去了,得赶紧换了这身衣裳去。”赵重骄抬袖遮了遮太阳,抬脚就走。
申息转头扫了一圈那三人,哪里还敢再待下去,捂着脸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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