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几人面色大变,同伴惊恐道:“不能吧!”
“你们难道忘了月余前……李家小姐那件事了。”
“你是说李家小姐夜里跟人私奔,结果被李老爷带人抓回去那件事,不对啊,那件事不是说是讹传么!”
“呸!什么讹传,那李家小姐就是跟人私奔去了,那天夜里马家二哥闻了响动,亲眼看到的……并且啊,那个私奔对象就是孙家秀才。”
“什么,竟然是孙秀才,不会弄错吧!”
“错不了,老子敢打包票,就是孙秀才,我亲耳听李府上的王六说的,那天夜里,他也去抓人了,你没见孙家嫂子去世时,孙秀才人都没露面么,嘿,是外面躲祸去了。”
“啧啧,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没看出来啊,那孙秀才还是个风流种!”
“哼,没卵子的读书人,孙家嫂子一病不起,就是因为这件事……嗨,那么坚强的一个人,结果……”
“造孽啊!”
“谁说不是……”
“可惜了。”
旁边几人听的纷纷侧目,一边饮酒,一边个个长吁短叹的。
这时,一人不禁开口问道:“哎,你说的这件事,跟李府灭门有什么关联啊?”
“嘿,你们不知道吧!李家小姐呀,早就已经死了,就在半个月前的夜里……用一根红绸,上吊自缢了!”
说话人的面庞,在微亮灯火的倒映下,大半隐在阴暗里,显得有几分诡异森然。
“最恐怖的是,李家小姐当时穿的是一件大红喜袍,带着怨念而死,这是铁定要成为厉鬼的节奏啊!所以,昨夜李府灭门的事儿,你们应该懂了吧!”
其余几人齐齐吞了口口水,面色惶惶,有一人颤声道:“真是那个索命……”
“哼!别不信,你们前些日子进城采货,所以不知道这些,怨灵索命这件事,现在镇子里大半都已经传开了,不信你们回家后问问邻里,大部分都知道。”
这时,一阵冷风吹过,将小酒馆内的灯火吹的来回晃动,几人顿时打了个寒颤,不知不觉,后背已有一身冷汗。
说话的那人,自己说着说着,心里也害怕了起来,不着痕迹的环顾四周,再与几个同伴对视几眼,皆是面带苍白,不寒而栗,哪里还能坐的住。
“哎呀,我家还有些事,就先告辞了。”
“对了,才想起来院里还有些柴没砍,那我
也先回了,省的家里婆娘念叨,失陪失陪。”
“哈,那个……看这天色不早了,我也回了。”
几人随便扯着乱七八糟的理由,纷纷回家,走的匆匆,头也不回的四散而去。
唯留说话的人在酒馆里,一个人孤零零的,说不怕是假的,又猛的喝了口热酒,壮壮胆气。
“老六,结账!”
喊了声酒馆老板,却得不到回应向柜台望去,那里空荡荡的,哪里还有人。
冷汗顿时就下来了,再顾不得什么,反正左右无人,蹭的起身,撒腿就跑。
小酒馆里灯火闪动,过了片刻,老板从后间缓步走了出来,看着空空如也的小店,空无一人的桌子。
“奇怪了,刚才都还在,人都哪去了,哎呀……账还没结呢!”
……
李府灭门一案,轰动四方。
官府给出的结果是盗匪入宅,做下案子,但丰年镇的人哪个会信,定是李家小姐的怨灵索命。
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件事没有被人忘却,反而随着一件事的发生,愈加强烈。
镇子里又死人了,这次不是一家一户,而是四家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都曾在酒馆里谈论过关于怨灵的事。
而在这件事上做出证明的人,也就是酒馆的老板,在数日后,一病不起,不过短短几日,暴病身亡。
是了,定然是怨灵还没散去,仍在人间徘徊,继续索命来了。
之后的,则是他们的家人,十人当中有六人同样一病不起,一样的症状,在无尽的惶恐当中,呜呼而去。
还没完,此事愈演愈烈,之后的一个多月里,镇子里不断有人出现同样的症状,不断有人逝去。
在此期间,镇里几家大户联合请了数位高僧道人,但佛法平不了怨念,道法降不了厉鬼。
来的高人都连连摇头,说是怨灵索命太多,已经成了气候,回天无力了,更甚的是,来的几位高人当中,有一人也突兀的暴病而亡。
这下子,剩余几人钱也不要了,连夜逃出了丰年镇,之后无论出多大的价钱,也没人敢来驱魔降妖了,毕竟命最重要,这让镇里百姓不由更加绝望。
两个月之内,丰年镇几乎家家披麻,人人缟素。
短短的时间内,丰年镇千余口住户,去了四成,这种情况下,没有人敢再在这里住下去了,纷纷离开故土,去了别的地方。
繁华一时的丰年镇,十室九空,并且随着此地怨灵索命的传播,更无人敢走经过丰年镇的道路,一时荒废下来。
又过了十数年,偌大的丰年镇仿佛被人遗忘般,孤零零的坐落在深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