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爷说得有道理的,但汤阁老的意思,其实就是针对叶医判而已。”史贺帮助汤阁老解围,“明明衙门人手足够,各个能力也够,为什么还要将事情弄得复杂?”
“所以,不但汤阁老,我们都觉得不合适。”
沈翼反问对方:“衙门里,真的是能力各个都够吗?”
史贺语噎。
“红台案刚结束,我知朝中人都说,叶医判是运气占了一部分。可各位细想,从她拿到尘封十年的卷宗,顺着被害人唯一的线索,找到了莲花庄,找到了埋在院中的尸骨。”
“甚至,在衙门已定案时,她一个人核对了四十六具尸骨,找到了真正的凶手。这些,能用一句运气好来概括?”
大家知道,可不想承认。
“王爷不说了,他们聪明着,怎么可能不知道,也就就是不想认呗,觉得我一个女子怎么能比男子厉害呢。”叶文初接着沈翼的话,“像汤阁老这样,自己儿子生前沾花惹草,风月老手,可死了以后居然说不许我一个女子验尸。”
“这道理汤阁老不用解释,”叶文初抬手,不让汤庆玉说话,“因为你说什么都是强词夺理。”
叶文初对圣上道:“圣上,民女并非无的放矢,这个案子疑点重重,动机不明,不让我查也可以,但民女要求府衙重查。”
“我儿的案子,不用你查!”汤庆玉大声道,叶文初转头看向他,“你儿的死活和我没有关系,可是这个案子,关系到另一个人的生死!”
最重要的,这个案子关系到她叶家所有人的清白。
叶文初冷嗤:“一个人的生命,你无法决定,甚至于,你儿的案子要怎么查,谁来查也不是你应该干涉的,就算你位居内阁。”
汤庆玉张了几次口,都没有找到合适的角度和反驳的词句。
叶文初就盯着圣上说话,满朝文官,唯圣上最好说话。
“朕同意了。”圣上确实欣赏叶文初,一个小姑娘,位卑但却自信从容,说话进退有度有理有据,看着咄咄逼人,可她从头到尾都是被动反抗,仅在为她的目标努力而已。
这种被压制的感觉,他能理解。
“从今日开始,朕允你有核查案件的权利,你作为编外监察、增补的通判,可自由进出府衙。”
“所有人不得以男女之分来羞辱叶医判。”
吵到现在,圣上的话就是一锤定音。圣上的意思,不是今天这个案子,是从今日开始叶文初就是一位有监察权限的编外通判。
叶文初知道圣上为什么能理解她的感受,因为大家都是被压制的,他是被孝道,而她则是被女德。
“多谢圣上!”叶文初真诚地给圣上行礼,在这个时代,无论是谁,能对她的“僭越”给予包容的人,是格局和眼界都很大的先锋,是已经跳脱出祖制、体统,只问能力不管性别思想引领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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