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等的一切,皆源自水君,不可违逆!”
“吾等之命,皆为水君而生,却因生为异类,本有罪孽,这才会被斥为低劣!”
在随后的岁月中,他所遇到的形形色色之人,做了许许多多的事,但在这个过程中,无论是比他年长的,还是比他年幼的,都在反复诉说着那位水君的威严与恐怖!
慢慢的,这鲛人的心中,对那位水君的敬畏与日俱增,形成了对那位水君的敬神之念。
终于,模糊身影彻底稳固下来,化作威严之人,镇住心底念头!
这鲛人谬却是越发安宁、温和,心底时时刻刻存着奉神之念!
这念头便如同瘟疫一般,原本是随着外来之人的言语,不断的渗入到这名鲛人的心中,可等彻底扎根之后,便汲取着鲛人的心灵意志,不断的成长、壮大,彻底占据了此人心智。
伴随着这股崇神之念一同壮大的,还有对祭祀神庙的敬畏,对人类这个高位种族的服从。
“这应当就是那尔朱荣所立下的神道法度,像是枷锁一样,锁住了信徒之心,约束言行举止,乃至塑造风俗传统,祂甚至在这秘境中划分了五等种姓,倡导并且时刻强调着逆来顺受乃是信徒的美德!这近乎是在塑造族群,甚至文明!”
深入感知着那鲛人之心,陈错渐渐意识到,自己只有打破原本的神道枷锁,建立自己的法度,才能真正获得信徒之心,收敛信徒之念!
“不过,从来破坏容易建设难,这法度的内涵为何,又要以如何立下,以何种行事立下,都值得深思……”
他倒也不急,而是品味着原本的神道法度体系,要从中获取养料,以作参考。
还是那鲛人谬的过往人生。
在谬中年之后,他越发感受到水君之意,亦开始如他的父母那般,开始与旁人、与子女、与亲朋宣扬水君之威严,将那侍神、敬神之念,传染给他人。
神灵的意志,就顺着这种传播,开始在其他人的心中种下种子,扎根之后,茁壮成长……
陈错心神微动,将注意力从这一个鲛人的身上抽回来,覆盖了一片人生之花,入目的是一个又一个个体,被奉神之念侵染之后,又开始朝着其他人传播的过程,那一个个鲛人,就像是一个个节点,以心为根,以念为线,慢慢构成了一个巨大的奉神网络!
一个被神灵彻底掌控的网络!
那一个个鲛人,无论出生的时候是什么样,只要逐渐成长起来,最终都会慢慢融入这个网络之中。
即使偶尔,诞生出一些心有叛逆的鲛人,在成长的过程中,抵触旁人的传道,更开始质疑所谓的水君。
但这样的个体,在整个奉神网络中是那样的显眼,他们很多人在第一时间就会被甄别出来,要么被打压,要么就干脆彻底消灭,偶尔也有些鲛人,因为家族有些影响力,或者和上等人类关系亲近的,会被流放到城外!
当然,也不乏有叛逆者,在上层动手之前,便抢先一步,主动奔逃的!
“但无论如何,这部分有着反叛精神的,要么是被当场消灭,要么就是遁于城外,留在城里的,不是已经‘改邪归正’,就是被关押起来,继续‘改造’……”
感受着这般变化,陈错不由摇了摇头。
不过,不知是因遥遥感应的关系,还是这些鲛人几乎千篇一律的关系,在他散发出去的涟漪,逐渐稳固下来之后,这城中的众多鲛人,竟显得有几分虚幻,似乎一阵强风吹过来,这整座城池、连同里面的鲛人,都会被撕的粉碎!
“莫非是神灵权柄所带来的感触?”
得益于独孤信的心得,再加上当初便是起家于画皮人心,陈错很快就把握住了那意念涟漪的范围,并没有盲目扩张,而是在触及这座水下城池的边界之后,便收敛起来,维持在一个平衡的范围内。
当即,整个水中城池的景象都清晰起来,那一道道信徒之念,不断的汇聚过来,跨越了时空,都要往心中道人的灵光中渗透!
那一道道的信徒之念,宛如丝线一样,连绵不尽。
但陈错当初以文章人念与画皮恶鬼相争,早就体会过一次,知晓其用处,此时念头一动,小葫芦蹦出来,将这些个信徒之念,尽数引入梦泽之中。
“信徒之念,若混杂于心中道人,必有侵染,我虽要掌控河君符篆,却不打算以此道路代替自身前路,所以只能作为参考……”
那梦泽中的众多信徒之念汇聚,却找不到依凭,眼看着就要崩解,陈错便又动念驱使,顿时,一道扭曲不定的身影落下了。
正是陈错的第三具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