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未来他真正抱得美人归的时候,该多么庆幸自己是一个听话的好弟弟。
否则,他一念之差,就要与此生执爱,失之交臂。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御墨琰感受到自家老哥心情不错,于是谄笑道,“哥,您也知道,我向来最不耐参加上流社会的各种宴会,看着一帮子男人们虚伪作态,装腔作势的嘴脸,一干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矫柔做作的模样,还不如让我对着许思琪那张老鸨脸,所以您看……”
也不知道他老哥究竟是哪根筋搭错了,居然要带他参加宴会。
最重要的是,还是凤氏族举办的寿宴!
他向来对凤氏族不感冒,尤其是那个死皮赖脸的凤瑶之,端着一副“全世界我最高贵”的自恋模样,干的却是死皮赖脸倒贴男人的行径,也不看看,他哥都已经有心爱的女人了。
还氏族千金呢?
没见过哪个氏族千金,上赶着当小三。
完美的诠释了,人至贱则无敌这句话!
御景宸见他一身衬衫长裤的打扮,微微蹙眉,“管家,带三少去换件衣服。”
既然要去参加宴会,就要有参加宴会的样子。
御墨琰一张白脸顿时一垮,“哥,您还是我亲哥么?”
他哥绝不是那种吃饱了撑着没事干,带着他去宴会上增长见识的好哥哥。
他敢赌一毛钱,他哥今日肯定是带他要去搅事的。
有这样将弟弟往火坑里推的哥哥吗?
他表示,真心不爱了!
御景宸淡淡道:“不是!”
“啊?”
御墨琰的脑子一时间有些卡壳。
御景宸淡淡道,“需要我替你上一课,关于直系亲属与旁系亲属之间的关系理论吗?”
御墨琰顿时反应过来,连忙摇头,“不……不用了!”
他耷拉着脑袋,哪还不明白,他哥话中的意思啊!
他们是堂兄弟,御景宸适合驾驭不拘一格、时尚有型的丝巾,那么龙萧然天生就适合领带的典雅庄重,与优雅高贵。
在他的身上,看不到一丝领带的刻板与严肃。
徐管事推门而入,见他一身正式,不禁有些吃惊,“少主,您这是……”
龙萧然淡淡吩咐道,“挑一份寿礼,我要参加凤氏族举办的寿宴。”
徐管事心中隐有猜测,所以并不惊讶,只是奇怪,“少主,您为何突然间决定要出席凤氏族举办的寿宴?”
自从少主认识那位方家大小姐之后,心思就越来越莫测了。
龙萧然抬起手腕,将手表戴到腕上,“这个你不用多问。”
阿澜拒绝了他抛出来的橄榄枝,就不代表她会将自己置于被动之境。
相较于他,秦公才是她最好的选择。
而秦公向来待阿澜亲厚,又对凤氏族看不上眼,这点小请求,自然不在话下。
凤氏族举办的寿宴上,King未必能对她事事周全,所以他并不放心。
徐管事并不赞同他的决定,“七大世族之中,御凤两家世代交好,但自从King登上了御氏掌权的王座之后,御氏和凤氏的关系,便逐渐疏远,若非御老爷子与凤氏关系密切,恐怕两家早已经是形同陌路。没有了御氏这个庞然大物,凤氏族充其量也只是一个颇有底蕴的世家豪族,必然保不住经营百年的氏族之名,所以凤氏族这才千方百计算计御凤两家联姻。”
氏族之名,代表的是一个家族传承古老的名声、地位,权威、人脉。
若凤家不能保住氏族之名,那么家族迅速衰颓没落也是早晚的事。
关系着家族荣辱兴衰,凤氏族不会轻易放开御氏这条大腿。
龙萧然并未表示什么。
聪明如他,自然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徐管事见他无动于衷,只好继续道,“凤氏和御氏联姻的事,闹得七大氏族沸沸扬扬,今晚凤氏族这场寿宴,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御凤两家的关系,犹如薄冰,七大氏族之间亦是暗潮汹涌。”
他顿了一下话,见他依然不为所动,心下微微一沉。
“请恕我多言,龙氏向来不参与七大氏族的争端,您身为龙氏族的少主,应当知晓当中利害,当下之际应当主动避开御凤两家的纠缠,所以我认为,您今天决定出席凤氏族的寿宴,是极为不妥当的行为。”
King与凤家这场争端,在所难免。
龙家不该牵涉其中。
龙萧然整理好自己的衣饰,这才掉转眼目,“权衡利弊,趋利避害,这是龙氏为人处事之道,而我一直被父亲和您教导的很好,事事权衡,拿捏分寸,把握尺度,这些所谓的世家陋习,已经深入到骨髓,我从来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好。”
他眉目间划过一丝深邃复杂,表情间是隐晦而沉涩的情绪。
“所以,哪怕遇到了喜爱的女子,我也习惯性的用我一惯为人处事的那一套,权衡顾忌,失之坦然,遮遮掩掩,优柔寡断,畏畏缩缩,失之磊落,所以我输了。”
他的遮遮掩掩,反衬着King对爱情的坦然直接。
他的权衡顾忌,也反衬着King对阿澜的全无利弊。
他的畏畏缩缩,更是衬托着King愿意倾尽所有的姿态。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有那么一个与他家世相当,势钧力敌的男人照镜,他才发现自己到底有多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