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静地注视着她,瞳孔里一片深灰,似一片荒芜之地。
方漪澜与他对视,灵魂却早已经脱离了躯壳的槁桎,来到他的世界,与他深爱。
“如今灵魂已开始觉醒:这时在我的面前又重新出现了你,有如昙花一现的幻影,有如纯洁之美的精灵。我的心狂喜地跳跃,为了它,一切又重新苏醒,有了神性,有了灵感,有了生命,有了灵感,也有了爱情。”
他轻轻吻着她的唇瓣,一寸一寸,温柔细致,大掌在她的面颊滑动,手指穿棱进她柔亮的发间。
半晌后,他拉着她一起坐到了钢琴面前,又弹奏一曲《梦中的婚礼》,明亮轻盈的节奏,美妙极了。
方漪澜的钢琴弹的一般,恰好这首很简单的乐曲她弹的不错,于是她忍不住为他伴奏。
这首曲子被他们反反复复的弹了很多遍,餐桌上精致奢华的美食,醒酒器里美妙芳香的红酒,落地窗外,美丽绚丽的夜景再也吸引不了他们。
他们沉浸在美妙的音乐里,与灵魂交汇。
——
林丽文看着眼前这家隐藏在老旧的街道里,毫不惹眼的小酒吧,陡然间攥住了手中的提包,深吸了一口气。大概没有人知道,这家小酒吧竟然会是一个坑蒙拐骗,奸~淫掳掠,无恶不作的犯罪团伙的老巢。
当初,就是她买通了这伙人,在方漪澜成人礼当天晚上,趁着人多眼杂,在她酒里下了蒙汗药,意图将她卖到那些肮脏的地方,成为男人的玩物,被人玩弄至死。
没想到,竟让她逃过一劫。
从此之后,便是祸患无穷。
大白天酒吧里没有生意,几个男人搂着衣着曝露的女人吞云吐雾,喝酒**,到处都充满着一股子乌烟瘴气。
这时,一个染着黄头发的男人将她拦在门口,“站在门口瞎张望啥呢,白天酒吧里没人,咱们不做生意,晚上再来吧!”
这个女人看起来鬼鬼祟祟的,不像是来酒吧玩的。
林丽文注意到男人的语气虽然随意,但神态里对她很是戒备,只好道,“我找安德列先生,请帮我通报一声,告诉他我姓林,他一定会见我的。”
之前合作过一次,虽然结果不尽人意,但是她对这群人的能力还是比较认可。
男人的目光阴森森地盯着她看了半晌,这才道,“你等着!”
林丽文点头道谢。
她已经变得一无所有,住在狭小脏乱的出租屋里,吃着粗食淡饭,用着劣质的化妆品,穿着廉价的衣服,从前那些锦衣玉***致奢华的生活,就像一场梦一样。
精心培养,寄于厚望的女儿,步上了她的后尘,沦落到给人当情妇。曾经深爱多年,对她言听计从的谢泽成,整日里在外面厮混,对她非打即骂。
而方漪澜呢?
却有了King这个坐拥亿万家财,执掌权柄的未婚夫,以及北都西城区那块能为方氏集团带来庞大利益的地,已经变成了高高在上,令人艳羡的贵女。
明明只是一个父不详的野种,却将她们母女俩踩在脚底下。
凭什么?
到底凭什么?
染着黄头发的男人去而复返,面无表情道,“跟我进来。”
林丽文将心中的不甘叫嚣和怨恨压下,跟着男人进了酒里里其中一个包间,一个年约四十多岁,金发蓝眼的俄罗斯男人坐有沙发上,他的身材高大壮硕,面部轮廓极深邃,全身上下笼罩着一股子煞气,令人心惊胆颤。
“林小姐找我有什么事吗?”男人的中文说得很好,虽然算不上字正圆腔,却没有半点外国的怪异腔调。
男人高大的身躯,给她产生了极大的压迫力,令林丽文很紧张,“安德列先生,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她将一个文件袋放到他的面前,里面装着方漪澜的基本资料和委托的事。
她对这帮人多少有一些了解,隐约猜到他们在道上颇有人脉,而且背后的靠山不小,所以才敢在南城如此猖狂,敢无视King的权威。
安德列看到了熟悉的资料,面色不禁沉了下来,上次林丽文请他们办的事,不知道是哪个环节出了错,竟然让方漪澜从维克多的床上逃脱。
林丽文感受到他胆寒的气势,颤手从包包里拿出一个首饰盒子,“这是我的报酬,希望能让你满意。”
在那个黑暗的包间里,神秘女人只留下了一个匣子,便彻底消失。
但是,她却知道那个女人要她做的事。
匣子里的东西,比她之前想像的还要贵重,足够她舒舒服服过完一下辈子,如果再利用这笔钱做点投资,她会过得比之前更好。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与其下辈子一直过着贫穷,卑贱的生活,她不如拼一把。
等事情结束之后,她拿着大笔钱带着女儿远走高飞,找个没有人认识她们的地方重新开始。
安德列打开盒子,里面装着一套钻石首饰,“这套首饰林丽文的要求他不能拒绝。
但是,如果对象与King有关的话……这其中的风险实在太大了,他不敢冒这个险,向来杀伐果断的人,在面对King的权威时,也难免犹豫不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