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担心,我已经命人在找,而且马特维前些天也赶到了M国,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会有消息。”
御景宸神色如常,但是握着方向盘的手却缓缓收紧,曝露了他内心太多复杂的情绪。
方漪澜偏头看他,轻声道,“我们一定会找到她的。”
车子里恢复了安静,沉默的气氛缓缓弥漫。
御景宸打开了音乐,一首带着浓烈西班牙宗教的民歌,热烈奔放地在车厢里流淌——
你是盛开在沙仑的玫瑰,
谁不切慕喜爱,将你采归
你如那膏油馨香,绽放四溢
你艳丽芳香秀美,
谁能不为你,倾倒跪下降服
谁能不为你,迷恋陶醉
谁不为你,倾心向往
你让我一生拥有你那芳香的玫瑰
因你在我的里面,我就秀美
因你在我的里面,我就永远艳丽芳香秀美
西班牙位于地中海西,为欧洲、非洲交通枢纽,历史上除接触希腊、罗马文化、基督教文化外,并受到阿拉伯文化以及吉卜赛文化的影响。
因此,西班牙民歌充满了性感和大胆,散发着浓浓的抒情艺术。
御景宸似乎很喜欢这首歌,反反复复,不厌其烦地聆听。
“当初在墨梅会馆,你猝不及防地闯进了我房间的那一瞬间,我想到了我的母亲。”
没有在她闯入的第一时间杀她,是为了当年的承诺。
但是,真正吸引他的,却是她满身犹如黑玫瑰般的骄傲和恣意。
方漪澜忍不住问,“为什么呢?”
“你们很像,”他雕玉般的面庞,似深陷进了冗长的回忆里,显得有些迷离,“哪怕深陷囹圄,狼狈不堪,也会挺直了背脊,高高的仰起头颅,不肯向现实低头,姿态永远摆得比身份更高贵,让人觉得不合适宜,却始终我行我素。”
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很复杂,是她让他明白了现实的残酷,也教会了他,在残酷的环境里生存下去方法,也让他在她失踪之后,迅速地成长,在残酷可怕的环境里,学会了忍耐。
方漪澜有些恍然——
这是御景宸第一次如此坦然地对她说起他母亲御云嫣,表露出他内心深藏的复杂情感。
骄傲自负,狂妄自我,这些挟带着贬意的词语,对御景宸来说绝非什么负面形容,而是他身为御氏掌权人,盛世皇朝的King应该拥有的特性。
因此,他从来不肯承认,在他的内心深处,生活在俄罗斯与母亲在一起那颠沛流离的七年,大概是他从前二十五年生命里唯一的温暖。
尽管对他爱恨交织的御云嫣,并不能算是一个合格的母亲。
但是,她始终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着他。
她轻声道,“你……心里其实一直很在乎她吧!”
她一直很好奇,像御景宸这样纵横黑白,执掌权柄,高高在上的男人,为什么会在墨梅会馆见到她第一面起,就对她产生了兴趣,并且毫不犹豫地对她展露了男性掠夺的本性。
之后,更是步步紧逼,彻底瓦解她内心的城防,令她在不知不觉之中放下防备,向他敞开了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