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漪澜继续打断他的话,笑嘻嘻地说道,“当然,我不会愚蠢到当众动手,惹人垢病,像这样地下室下暗手的风格倒是很符合我的心意,但……”
谢泽成看着她。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人,无论对方如何叫嚣,凶狠,甚至是辱骂,她都依然面不改色、笑颜如花、平静以对。
这才是真正的笑里藏刀,指不定冷不防就给你来上一刀。
方漪澜就是这种人!
但是——
他却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人……
无论是发怒,或者是冷静,都可怕——
它的名字叫方漪澜!
方漪澜唇边的笑意一点一点变得稀薄,但美丽的容颜似乎依然在笑。
“我更喜欢亲自动手,就像在龙腾阁虐打林丽文时那般,不过打累了就不一定了。”
优美悦耳的声音,犹珠落玉盘,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却让人无端得从脚底升起一股寒意。
谢泽成不由打了一个哆嗦。
他居然相信了她的话。
并且,深信不疑。
方漪澜脸上的表情倏地一收,一脸嫌弃道,“像套人黑布袋,这种城狐社鼠的下三滥手段,我可不屑为之。”
套布袋,下黑手,不可能是什么深仇大恨,多半是为了泄愤,也无怪谢泽成会怀疑她。
而且,谢泽成刚刚在龙腾阁拍卖了妈妈的遗物,接着就被人下黑手暴打,这也未免太过凑巧。
她都不禁怀疑,这件事会不会真的与她有关?
谢泽成说不出话来,满心的怒意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方漪澜的话,不单单是在告诉他,下黑手的另有其人。
更是一种变相的威胁,一旦真的惹恼她,她就真的会这样做。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得差不多了,方漪澜淡淡问,“父亲找我还有别的事吗?”
这些日子以来,谢泽成的所做所为已经完全消耗了她对他仅剩的父女之情。
今日过来医院,只是想知道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谢泽成无力地摆摆手,已经不想再搭理她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
除了方漪澜,还会有谁对他下黑手?
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做?
以后……
他不由骇然惊颤,那种分筋错骨,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的痛楚,仿佛镌刻在灵魂之上的禁制,一旦触及,恍如梦魇。
他再也不想品尝那种可怕的滋味了。
——
从谢泽成的病房出来之后,方漪澜去找了他的主治医生。
了解到谢泽成遭到暴击虐打,造成身体大面积红肿於伤。
最可怕的是,他的四肢十二处大关节,被处以媲美医学划分的9级巨痛,分筋错骨的极刑。
对方手法完美,他的四肢关节虽然并未受损,但精神上面的凌虐,却令人心惊胆寒。
一股子阴冷,带着森森恶意,陡然间爬满了背脊——
方漪澜遍体生寒,不由打了一个激凌!
这样残酷可怕的手段,可不是一般人能折腾出来的。
谢泽成到底得罪了哪路凶神?
这时,手机响了起来。
“是我!”
男人华丽如弦,挑动人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方漪澜恍然发觉,原来这个男人的声音,已经熟悉到被灵魂铭记,她下意识的想挂断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