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妈妈见状,劝了又劝,不由叹了口气,道:“太太方才不该跟公子动气的,公子……公子并非不讲理的人。”
“他讲理,他讲理……他讲理就不会贸贸然说出那般惊世骇俗的浑话来。”
尤氏说到激动之处,一时气不顺,又继续猛烈咳嗽了起来,她握着拳头一拳一拳用力的砸在自己心口,砸着砸着便又忍不住呜咽哭了起来,道:“你说,我怎么这么命苦,原先在娘家时便遭继母苛待,好不容易嫁到沈家这世家门阀来,以为总算是可以抬头挺胸了,却不想,不曾抬过一日头,府里又是郡主,又是高门妯娌,便是二嫂身份寻常,可她偏偏八面玲珑,惯会做人,我苦熬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肚子争气生了哥儿这么个出息的,缘何突然间闹出了这样一桩祸事来,那狐媚子……那狐媚子出生低贱给不了我儿半分扶持不说,还一身的骚气,那一脸狐媚样若缠上我儿,我儿将来若被她勾得再无心学问,岂不了白白断送了这大好的前途来,你说,满府这么多青年才俊她不去勾搭,怎偏偏独朝我儿下手,她若敢害我儿,我……我定要与她势不两立——”
“造孽啊,真是造孽啊!”
尤氏一拳一拳朝着自己胸口捶打着,可谓捶胸顿足着。
声声咒骂和哀怨的哭喊声透过正房,飘到了庭院外来。
一声声清晰无误的落入了沈庆的耳朵里。
沈庆背脊僵硬,脸色苍白,整个人如同一个木偶雕像似的,一动不动,整个麻木没了知觉来。
他其实早知母亲不会轻易松口同意。
可是,从小到大,他都温顺听话,对爹娘百依百顺,他知道母亲在府里受人轻视,他知爹爹郁郁不得志,故而日日头悬梁锥刺股般埋头苦学,他从小到大几乎从未求过爹爹,求过母亲什么,无论儿时自己喜欢什么,想做什么,只要爹娘不松口,他断然不会强求,几乎有求必应。
只此一次,就这一次,他此生唯一一次遇到了想要拼命达成并努力实现的事情,却万万没有料到,母亲的反应竟这般的激烈。
那个平日里温柔贤淑的母亲一下子变得那样的陌生,那样的面目可憎。
还将所有的迁怒全部投放到了柳姑娘身上。
一口一个狐媚子。
沈庆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母亲般——
直到不知过了多久,沈庆双拳一点一点用力的握紧,一双干净纯净的双眼一点一点猩红了起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了何事——”
“去去去,一个个都在偷看什么——”
话说,四老爷沈徽本在前院随着大老爷一道宴客,族里的老兄弟们难得齐聚一堂,正在畅聊朝中国事以及盘点沈家未来,一个个正神色凝重,气氛紧张之际,这时院里的丫鬟忽而匆忙来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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