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谕说:“小说嘛,还是科幻题材,不用太在乎这些,只要想象力够了,读得通顺已经是完美。再说英语的文学实际上比起咱们的难度上也要低多了。”
“如此就好,总怕读者们会抱怨,”吕碧城说,“我一直很纳闷,为什么你的国学会如此差,难道从小就没有念过私塾?”
李谕只好说:“人的精力总归有限,我是完全按照西学学堂的模式学习,所以国学内容少了一些。”
吕碧城还是很难相信:“就算是这样,你总归背过古籍经典,经学竟然不及格。”
李谕现在经常买报纸,毕竟没有互联网,只能靠这个,眼前《大公报》还有吕碧城的几首词作,如《江城梅花引》《定风波》。
李谕指着它们说:“我虽然不会写诗词,不过学习西学时,懂得了如何写洋人的诗作。”
吕碧城纳闷道:“洋人的诗作?”
“如果翻译过来,就像白话诗。”李谕其实很想说现代诗,不过貌似有点不合时代。
吕碧城问道:“这是什么体裁?”
李谕在纸上唰唰写了一首小诗:
“我打江南走过
那等在季节里的容颜如莲花的开落
……
我达达的马蹄是美丽的错误
我不是归人,是个过客”
也就是郑愁予的《错误》。
其实李谕刚刚穿越时就想过这首诗,一个穿越者,似乎真的就像个过客一般。
吕碧城品味一会儿说:“虽然非常直白,但是意境却非常绵长。”
李谕说:“咱们的文化太悠久,给外国人解释起来很难。但在艺术上,我想最不容易解释的反而又是最好给洋人解释的,正是咱们艺术创作时所倡导的意境。就像中国山水画与洋人的油画,区别虽然很大,但是绝不能说我们在艺术上差。只不过文字艺术牵扯到底蕴太多,确实有点难以让洋人真正理解。”
吕碧城点点头:“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非常有道理。虽然你国学水平差,但是见解却如此高,真令人捉摸不透。”
李谕差点歪倒,这么直白就点出来自己国学差……
“其实白话诗,也是很有水平的。”李谕说。
“就眼前这首来说,的确颇有水平,”吕碧城说,“你想不想把它发表在《大公报》上?”
李谕连忙摇摇头:“还是算了,能有多少人接受这种形式?如果真的发出来,我怕辜先生又会借此把我一顿狠狠批判。”
吕碧城扑哧一笑:“你不是说你们是乌龟咬王八嘛?”
李谕说:“所以才要尽可能避免,不再节外生枝。如果你觉得好,这首诗就送给你了。”
吕碧城愣了一下说:“送给我?”
李谕大大咧咧道:“对啊,你不是喜欢吗?”
“我……”吕碧城又顿了一下,才说,“好吧,那我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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