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太炎又说:“还有,梁公所提革命流血这点,我们如何反驳?”
汪兆铭胸有成竹地说:“革命自然要流血,就算英吉利国与日本国所谓‘和平革命’的国家,也免不了杀人流血。”
既然叫革命派,大家对这一点当然早就有了共识,宋教仁说:“就算不革命,每年被满族统治者残杀的同胞又何止百万?他梁启超怎么说?”
章太炎点点头:“不错的论点,死于苛捐杂税之人更不可胜数。”
章太炎是这些人里笔力最好的,在纸上写道:“革命不免与杀人流血固然矣,然不革命则杀人流血之祸可以免乎?”
章太炎此时才问向李谕:“疏才兄弟,你认为我们所说可有纰漏?”
李谕放下茶杯:“小弟不才,不敢多言。但也有一个小小的疑问,诸君如何举行革命?兵从何处来,将从何处找?”
章太炎说:“此的确是关键之事,但我们所想是应先将理念捋清,将来才可继续考虑行动。”
李谕叹道:“希望不要重蹈当年戊戌之覆辙。”
次日,文章发出后,还没等大家缓口气,当天梁启超就又在《新民丛报》发表了关于君主立宪更合适的文章。
梁启超写道:
“中国之国情,必然不可施行共和政体,因为国人尚且民智未逮,没有做共和之国民的资格,更没有实行民主共和之条件。
“而如欲开民智,则需清廷当下推行教育之举措。
“中国如实行共和,必将造成阶级争夺,天下大乱。最终之结果,将是人民不得不将权力全都交由一人。
“所以,革命绝非能得共和,而反以得**!
“与其共和,不如君主立宪;与其君主立宪,又不如开明**!”
这一点上,章太炎等人回击得很快,而且非常直截了当:
“开民智,可以革命开明智,如此才可彻彻底底。如果寄希望于清政府,只能是缘木求鱼,一无所得!因清政府之所做,无一不是愚弄百姓。至于梁公所提之权力会集于一人,更是错误延伸,因为这并不是革命之路,反而是**之路。”
两边针锋相对。
看得出,章太炎这边人多势众,论点更加全面且无懈可击。
而梁启超只能靠自己,但他的脑子转得却足够快,笔杆子一竖,就开始继续驳斥:
“诸位如果想要改变封建土地制度,可曾想到过程会遇到何种阻力,这将不止来自清廷,更有各地土豪地主。如果煽动土地收归国有,将会煽动无数流氓、赌徒、光棍、大盗、小偷、乞丐等一众人荼毒一方。
“因此,敢有言以社会革命与政治革命共行者,其人即黄帝之逆子,中国之罪人也,四万万人共诛之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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