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就是有人概括:“胡先生所治,通学也。通学者总要受专家批评的,又岂止不懂哲学、文学。”
客观点讲,胡适的成就是“一种综合性的创造”,他的眼光可以,总能在一些前人还没开创的领域做点初期的工作,也就引领了潮流。
而单论任何一个方面,不管旧学、新学,胡适都只能算浅尝辄止。他对西学的态度,差不多属于“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饮”。
邵飘萍也不想让胡适办报,劝道:“我总有一种偏见,以为文化比政治尤其重要。从前许多抛了文化专谈政治的人现在都碰了头回过头来了,为什么先生一定也要走一走这条路?”
蔡元培知道胡适办报想写什么,于是说:“为了社会,此时北大正应有讲学的风气,而不宜只有批评的风气。适之想必忍不住要写点政论文章,参与当今糊涂的政治吧?”
“是的,”胡适摊摊手,“我以前说过二十年不谈政治,但现在看来不可能了。本以为改良政治应该从改良思想文艺做起,但我错了,良好的政治才是一切和平的社会改善的必要条件。”
李谕知道胡适以后肯定要从政,于是说:“胡博士就算办报走仕途,也不要忘了新文化运动。”
“那当然!这是一把很好的武器,我会继续坚持下去,”胡适说,“对了,最近刚刚写了一首纪念当年刺杀袁世凯四名烈士的诗歌,给大家看看。”
几个人凑过来,胡适的本子上写着:
“他们的武器:炸弹!炸弹!
他们的精神:干!干!干!”
李谕笑道:“胡博士真率性。”
鲁迅吐了口烟卷,淡淡道:“有点意思,押上了韵。”
邵飘萍咳嗽了一下,问:“胡博士要发表在哪份报纸上?”
胡适说:“发在我自己创建的报纸上。”
邵飘萍和史量才如释重负:“要得!要得!”
——
暂时不用管中医还有文界的争论,反正越是这种事,一时半会越不能争出个短长。
几天后,高鲁去日本参加观象台长会议,载誉而归,光靠李谕给他的那篇论文就让大半个日本科学界为之震动。
从日本返回时,他坐船抵达上海,继而与竺可桢一道北上。
高鲁见到李谕,拿出一封日本天文界联名写的信:“日本的天文学界以及物理学界诸位学者教授让我亲手交给你,恳请院士先生抽时间去趟日本讲讲天文学中的物理学。”
李谕随口说:“抽空路过日本时再说。”
竺可桢则说:“院士先生,我们准备成立中国气象学会。”
他们的动作比历史上早了几年。
李谕肯定支持:“非常好!我有一艘船,每年可以赞助你们进行几次海上观测。”
“感谢院士先生,”竺可桢说,“我们认为气象学会应隶属于您的中国科学社之下,就如同欧美日等国一样,所以向您报个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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