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的母亲生产后半个月就因为产褥热过世。”
居里夫人惋惜道:“真是太令人感到遗憾了,生下来就没有父母。”
一名三十多岁的中年人说:“没什么遗憾的,衍圣公能受到的教育,不会比宫里的小皇帝差。”
然后他又自我介绍:“在下钱基博,来自吴江丽则女子中学,有幸认识居里女士、李谕先生。”
钱基博是钱钟书的父亲,虽然名气远不如钱钟书,但好歹也是民国多所大学如清华、华东师范的教授。
“你好,”居里说,“你这一说,差点忘了贵国还有一位皇帝。”
李谕说:“忘了就忘了,无所谓。”
现在清帝的存在感迅速降低,实话说对他们来说是件好事。这些前清皇族,就应该低调行事。
钱基博对居里说:“为了鼓舞国人多送女孩上学,本人想要撰写一部夫人的传记,不知可否?”
居里夫人笑道:“传记?那是写给已经过世的人。”
钱基博说:“只写截至您目前的人生,作为上部,已经足够激励国内女学。”
居里夫人说:“如果有用,当然可以。”
李谕说:“这件事简单,欧洲有很多文章,直接翻译就是。”
记得钱钟书的《围城》里,就提到过《居里夫人传》,当然只是一笔略过,但也说明居里夫人在国内知名度之高了。三十年代时,还有人在孔庙里见到挂着居里夫人的照片。
随后的一个月时间,居里又去了多所上海、北京的大学,本来还想去趟武汉和广州,可惜她的身体状况不好,未能成行。此前在美国也只待了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虽然时间很短,中国还是给她留下了很好的印象,临走时,居里向李谕再次保证:“将来我会尽可能接纳更多留法中国学生。”
“真是再好不过!”李谕感激道。
——
居里离开半个月后,汇丰银行第四任买办席鹿笙急匆匆造访李谕的豫园。
席家与李谕已经有十来年的接触,上海那栋别墅就是席家给李谕的地皮。
席鹿笙表情沉重,深吸一口气道:“院士先生,小女不幸得上消渴症,遍寻上海名医,不管中医西医,全问了个遍,都说她只有一两年的寿命。”
“消渴症,糖尿病?”李谕问。
“洋人的医生是这么说的,”席鹿笙说,“我问过仁济医院的谈文卜院长还有哈佛中国医学院的刘瑞恒教授(就是给梁启超做手术,后来做到协和院长的那位),他们都认为现在的办法只有尽可能少吃饭,仅仅维持生命体征,虽然会慢慢消瘦下去,但说不定多坚持两年,就能撑到科学曙光照亮她生命的那一天。院士先生,您是最伟大的科学之圣,科学之神!真的有这一天吗?”
席鹿笙救女心切,说话有些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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